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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穷水尽,白听泉彻底没了章法,而越是如此,他的攻击就被温止彻底压制住,发挥不出半点作用。
    最终一击,木簪落地,白听泉双手被温止制住,白听泉精疲力竭,再也动弹不得了。
    身后温止的声音还是那样淡淡的,轻飘飘的:“听泉,冷木簪发之用,不可染血。”
    这一刻,千愁万绪似万顷松涛一齐作响,回荡在白听泉心间、脑海。
    这不是幻境。
    眼泪夺眶而出,浸润了干涩的眼球,酸痛难忍,白听泉却勉强转着头,想喊师尊。
    可是这毕竟是醒罪堂,不可掉以轻心,心中的一道声音又在告诫他:“白听泉,要小心这人是那神秘人伪装!”
    一刹那间,白听泉竟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力量,竟逃开温止的禁锢,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夺木簪,横在自己颈间:“不许过来!”
    温止的脚步霎时钉在原地,他薄唇紧抿,似乎有些紧张,轻声道:“听泉,把木簪放下。”
    白听泉只觉双眼酸涩难忍,脑海里也仿佛有一根钉子一直在折磨着他,他眼泪不受控制地流出来:“你到底是谁!”
    温止觉得自己永远也忘不了这一幕。
    白听泉像只被主人遗忘了小动物,失去了宠爱和爱护的他在尽力维持自己最后的尊严,漂亮的皮毛脏了,水润的眼睛不再有光了。
    而白听泉缩在那个角落里,满眼的怀疑和不信任。
    温止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听泉,醒罪堂的幻境与阵法变换已经关闭,我是温止,而你,是我唯一的弟子。”
    白听泉微怔。
    温止在缓缓,悄悄地接近他,嗓音温柔醇厚:“听泉,外面已经过了三日,我担心你出事,便过来看看……”
    白听泉的大脑停止了思考。
    温止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已经厌恶他了么,怎么还会担心他?
    白听泉没有思考出结果,却忽然觉得有一只干燥温暖的大手在轻拍自己的后背。
    一下一下,从上到下,缓缓地移动,像是在给一只小动物捋毛。
    白听泉的身体感受到暖意,僵直的身体逐渐软化,一身的硬骨头也似乎软了下来。
    眼泪又落下来了。
    白听泉哑着嗓子:“师尊?”
    “你不是不要我了么。”
    温止垂眸将木簪从白听泉手中拿走,白听泉没有反抗,但却仍旧是立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
    温止比白听泉高了半个多头,他微微俯身,细心地将眼泪给白听泉擦干净,同时问道:“听泉,这里冷,一切可都还习惯?”
    眼泪越擦越多,越擦越汹涌,白听泉的声音断断续续:“不习惯。”
    温止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声:“听泉,莫要怪为师,若我维护你,你能安然无恙,可日后关于你的非议只会越来越多,为师也知晓是那两名弟子在暗中议论我,但听泉,在宗内,都有规矩,不管你有什么理由,也都是你有错在先,听泉,你可知错?”
    白听泉像是什么都没听到,抿紧了嘴唇,喃喃道:“师尊,这里冷,什么都没有,床硬得睡不了人,弟子睡不了觉,还总有幻境,弟子若是一个想不开沉溺在幻境之中,你就再也看不到弟子了。”
    “师尊,你若是不要我了,弟子自己就会走,不用你这么煞费苦心。”
    白听泉委屈得不行,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又偏偏像逞强一样,用手囫囵抹去眼泪,不让温止看到。
    温止忽然将白听泉拉进怀里,轻拥着他,像哄小孩子那样,动作虽有些笨拙,但也足能看出来他的小心翼翼。
    他的心里酸酸麻麻地痛。
    “听泉,抱歉,为师来晚了。”
    他那时怎么就想不开,非要把自己这个娇气的小徒弟,送到这种地方来。
    怎么就,没有早一天过来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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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问清结束了一天的课业之后例行去找向与淮汇报一天的学习情况。
    恰好向与淮在翻看罪状,上面记载着历年历次送入醒罪堂的人。
    李问清看到后,轻声问:“师尊,弟子想去醒罪堂里去看看白听泉。”
    向与淮头也不抬:“看他去做什么?”
    李问清抿唇,随后才道:“弟子想去确认一番,白听泉他有没有……”
    向与淮打断他:“他死不了,这点心思,你不如放在修行上。”
    见李问清没有懂,向与淮冷笑一声:“你以为温止是真的想罚他?”
    李问清疑惑不解。
    “你不是说白听泉到了瓶颈期?醒罪堂那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灵力,白听泉天生精神力强得惊人,那点幻境难不倒他,只会帮助他修炼,等着看吧,白听泉出来,实力定然又会涨了不少。我要他的命,温止向来护雏,把白听泉送进那种地方,又能‘给我公道’,堵得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又能帮助他修炼,何乐不为呢?”
    李问清竟是有些沉不住气了:“师尊,沧浪君他难道就包庇了白听泉此种恶行……”
    向与淮声音骤然冷了:“你那两位师兄只是皮外伤,借此事发挥,杀了白听泉,痴心妄想,只能另做打算!”
    李问清颔首,沉默不语。
    向与淮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李问清咽回想说的话,颔首行礼,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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