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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推开陆怀鸩,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换过外衫,重新系上腰带,才对陆怀鸩道:“你且将自己收拾妥当。”
    陆怀鸩换罢衣衫,才意识到谢晏宁之所以换外衫,是因为外衫被他弄脏了,他适才拥得太紧了些。
    “对不住。”他行至谢晏宁面前,捉了谢晏宁的右腕,欲要擦拭谢晏宁的右手。
    谢晏宁含笑道:“本尊已擦拭过了。”
    陆怀鸩坚持道:“不行,弟子必须再擦拭一遍。”
    谢晏宁狭促地笑道:“为何不是舔舐一遍?”
    陆怀鸩登地红了一双耳根:“弟子遵命。”
    谢晏宁忍俊不禁:“本尊是在调戏你,不是在命令你。”
    陆怀鸩害羞地问道:“为何师尊喜欢调戏弟子?”
    “因为本尊心悦于你。”谢晏宁在陆怀鸩额上亲了一口,“心悦便是日日调戏你。”
    陆怀鸩期待地道:“能让师尊日日调戏乃是弟子的福分。”
    “能让本尊日日调戏乃是因为你过于诱人。”谢晏宁又在陆怀鸩唇上亲了一口,才道,“我们且去河边瞧瞧吧。”
    陆怀鸩颔首:“弟子遵命。”
    谢晏宁牵着陆怀鸩的手,令陆怀鸩摸了摸他的肚子,方才与陆怀鸩一道出了房间去。
    外头春雨如酥,陆怀鸩向小二哥借了一把油纸伞,并将油纸伞往谢晏宁处倾斜着,自己大半的身体却暴露于春雨当中了。
    谢晏宁抚摸着自己的肚子道:“宝宝,父亲生怕你淋着雨,故意将油纸伞往爹爹这儿倾斜,还以为爹爹并未发现。”
    第73章
    谢晏宁肚子里的孩子仅仅一月大,根本连大脑都未发育。
    但陆怀鸩喜欢谢晏宁抚摸着肚子与孩子说话的模样,实在是温柔得教人心折。
    不过他并不喜欢谢晏宁所说的内容,遂纠正道:“弟子生怕宝宝淋着雨,但弟子更怕师尊淋着雨。”
    谢晏宁粲然笑道:“你这样说不怕宝宝呷醋么?”
    陆怀鸩摇首道:“不怕,宝宝才不会呷师尊的醋。”
    谢晏宁踮起足尖,用唇瓣轻轻地擦过了陆怀鸩的唇瓣,继而在陆怀鸩耳畔祈愿道:“希望宝宝能以健康的身体呱呱坠地。”
    陆怀鸩亦祈愿道:“希望宝宝出生之时勿要太折磨师尊。”
    “我们定能如愿以偿。”谢晏宁端详着陆怀鸩的双目,而后挽了陆怀鸩的手。
    世间寻常夫妇甚少会挽手在外行走,更何况是断袖了,谢晏宁态度之坦然教陆怀鸩双目发烫。
    陆怀鸩低声提醒道:“师尊不惧怕被旁人知晓师尊与弟子的关系么?”
    谢晏宁反问道:“本尊为何要惧怕?”
    陆怀鸩解释道:“断袖虽然并不罕见,却是为世人所歧视,连帝王家都如是。”
    “断袖又如何?”谢晏宁肃然道,“本尊从不惧怕向天下昭告本尊对于你的爱慕,且本尊并不认为断袖有何见不得人,除了心悦之人不是女子外,与男女相恋并无不同,亦无高低优劣之分。”
    谢晏宁所言,教陆怀鸩怔住了,他每一字都听懂了,但仍是觉得如此的思想惊世骇俗。
    断袖与正常男女相恋明明大不相同,莫要说是相恋了,甚至于同为出卖皮肉的可怜人,妓子的地位都较小倌要高上一些。
    他自是心生欢喜,并未与谢晏宁争辩,而是自卑地道:“弟子全无值得师尊爱慕之处。”
    谢晏宁叹了口气:“你既然全无值得本尊爱慕之处,本尊为何愿意与你云雨?甚至愿意产下你与本尊的孩子?陆怀鸩……”
    谢晏宁从未连名带姓地唤过他,逼得陆怀鸩周身一震,心中更是七上八下。
    谢晏宁质问道:“陆怀鸩,你究竟是在贬低自己,或是在贬低本尊,又或是在贬低尚未出世的孩子?”
    谢晏宁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厉,陆怀鸩认错道:“弟子不敢。”
    他正欲跪下,由于手中执着油纸伞而不便,只得垂首而立,下一瞬,他陡然感知到谢晏宁将手从他的臂弯中抽了出来。
    谢晏宁面无表情地道:“本尊不是曾许诺要明媒正娶,迎你过门,予你一个名分么?你与本尊之事迟早天下皆知,早些被人知晓又如何?还是你惧怕被人知晓你与本尊的关系?惧怕被人指指点点?惧怕被人误会你做了本尊的娈童?惧怕被人唾弃你卖身求荣?”
    陆怀鸩登地跪下了,为了替谢晏宁遮挡风雨,右手努力伸长着。
    谢晏宁怒火攻心,毫不留情地拨开了油纸伞,道:“你现下是要求本尊降罪么?”
    “弟子并不惧怕……”未及陆怀鸩言罢,谢晏宁打断道:“你与本尊的婚约不若作废吧?趁着目前仅杨大夫知晓我们间的关系。”
    陆怀鸩心急如焚,以致于语无伦次:“不要作废……不要作废……师尊……弟子不想……师尊……弟子当真并不惧怕……”
    不久前,自己与谢晏宁浓情蜜意,岂料,因他失言而面临着情断义绝的局面。
    他提醒谢晏宁并非出于惧怕,而是出于感动,更是为了谢晏宁。
    但这显然是他一厢情愿,谢晏宁并不需要,谢晏宁与世间诸人是不一样的。
    谢晏宁清楚自己不该动怒,若是此事早些发生,他定不会动怒。
    许是怀有身孕之故,他实在忍受不了陆怀鸩这般自我贬低,甚至还向他下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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