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鸩耳根发烫,待诸事了结,谢晏宁便会明媒正娶,迎他过门,予他一个名分。
到时候,他便是谢晏宁的夫人了,到时候,孩子应已出生了。
小二哥见陆怀鸩面露笑意,颇为不耻。
陆怀鸩则又回到了药炉前,盯着火。
这安胎药须得以文火慢煎,他忽见火势过旺,即刻抓起火钳子将一些柴火拨弄了出来。
待安胎药煎好,他将安胎药盛于碗中,小心谨慎地端上了楼去,生恐洒出半点。
谢晏宁并未睡沉,坐起身来,就着陆怀鸩的手,将安胎药一口饮尽,又被陆怀鸩喂食了冰糖杨梅。
陆怀鸩俯下身去,亲了亲谢晏宁的肚子,叮嘱道:“宝宝,你今日要乖一些,爹爹与父亲要出门去了。”
谢晏宁含笑道:“宝宝若是不乖,你父亲便不买新衣裳予你了。”
“对,所以你要乖乖的。”陆怀鸩言罢,才发觉谢晏宁是在打趣自己,遂正色道,“师尊,弟子是在教育宝宝。”
谢晏宁一本正经地道:“本尊不是在陪你教育宝宝么?”
陆怀鸩控诉道:“师尊分明是在打趣弟子。”
谢晏宁摇首道:“本尊素来不苟言笑,怎会打趣你?”
“师尊从未不苟言笑过。”陆怀鸩思忖着道,“师尊其实是在欺负弟子吧?”
谢晏宁再度摇首道:“本尊怎会欺负你?”
陆怀鸩摆不出证据来,一时语塞,只能望着谢晏宁。
谢晏宁见陆怀鸩有些可怜,遂朝着陆怀鸩的面孔吹了口气:“走吧。”
陆怀鸩从谢晏宁身后将其拥住了,并在其耳根道:“师尊是在引诱弟子么?”
谢晏宁回过首去,于陆怀鸩面颊上印下一吻:“本尊素来禁欲,怎会引诱你?”
陆怀鸩反驳道:“师尊既然自言素来禁欲,为何要亲吻弟子?”
“因为你让本尊变得无法禁欲了。”谢晏宁主动与陆怀鸩分享了一个湿漉漉的亲吻,后又催促道,“走吧,再不走,恐是走不得了。”
陆怀鸩好奇地问道:“师尊想对弟子做何事?”
谢晏宁以暧昧的口吻道:“想对你做很多很多,你喜欢,本尊亦喜欢之事。”
陆怀鸩面红耳赤,牵了谢晏宁的手,出了房间去。
小二哥正在为一桌客人上菜,突然瞧见陆怀鸩牵着谢晏宁的手,下了楼来,心道:此人委实是一伪君子,适才还在向我打听南风馆之所在,而今竟又做出这副良人模样。
第83章
谢晏宁觉察到小二哥投射于陆怀鸩的眼神甚为不屑,即便努力掩饰了,但压根掩饰不住。
他心生疑惑,低声问陆怀鸩:“你是何处惹恼小二哥了?”
小二哥应是在为谢晏宁打抱不平,因为自己这个为人夫君者,企图瞒着辛苦孕育着孩子的妻子,去南风馆享乐,毫不在意其中的小倌俱是庸脂俗粉,且身患花柳病,甚至不在意是否会将花柳病传予妻子,祸及孩子。
陆怀鸩本想据实相告,由于想予谢晏宁惊喜而吞吞吐吐地道:“弟子……”
陆怀鸩显然对自己有所隐瞒。
谢晏宁心悦于陆怀鸩,自然相信陆怀鸩不会做对不起自己之事,遂柔声问道:“不能告诉本尊么?”
“弟子……弟子暂时不能禀报于师尊,不过至多三日,弟子定会坦白言之,望师尊恕罪。”陆怀鸩垂下首去,满身歉然。
三日?十之八/九与色/诱有干系。
谢晏宁并不追根究底,亦当作全然不知,转而道:“走吧,去见于姑娘。”
陆怀鸩松了口气,牵着谢晏宁到了昨日的茶肆前,打听了一番,又依照铺主之言向南而去,方要问一测字先生,竟陡然有一把剑横于咽喉前。
他从容地抬眼瞧去,持剑者正是于琬琰。
于琬琰正在一包子铺用早膳,意外地发现有一对夫妇四处打听自己之所在,当即出剑。
她原不是这般锋利的性子,而今她失去了父亲,流光斋风雨飘摇,她必须让自己变得无人敢看轻。
这对夫妇她从来不曾见过,亦不曾听闻过有形容如他们一般的修仙者。
难不成仅仅是一对寻常的凡人夫妇?
但若是凡人夫妇为何要打听她?
这大汉被她的佩剑所制,却是临危不惧,实在可疑。
她正思忖着大汉的目的,竟是听得大汉道:“于姑娘,久未谋面,你的气色瞧来好了许多。”
这语调很是熟悉,她愕然地道:“你是……”
大汉打断道:“此地人多,不便说破,还请于姑娘随我来。”
于琬琰收回了佩剑,她并不惧怕对方是否设了陷阱意图捕获她,毕竟对方若要取她的性命,不过是须臾之事,不必多费口舌,但她不愿让知风冒险,她已失去知雨了,决不能再失去知风。
故而,她吩咐知风:“我遇见了故人,欲要叙叙旧,你且先回客栈吧。”
她不顾知风的抗议,随俩人去了一不大的土地庙,土地庙虽有人供奉,但无人看管,前后左右又皆是疏落的田地与房屋,确无遭人窥听之虞。
陆怀鸩昨日为寻一练剑处,途经此地,适才脑中灵光一现,才带着于琬琰来了这土地庙。
于琬琰端详着大汉,肯定地道:“你是陆怀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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