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七根本没有死心,那些门阀武将都蠢蠢欲动!边关和谈,只要一着不慎,就会激起卖国风议,阻力极大!若到了那时……”
——若到了那时,就只能丢一个替罪羊出去,才能暂时平息民愤!
——可现如今这架势,他李广宁能抛出去的……除了那人,还能是谁?
“算了,你传朕的口谕。让西蛮使团进来,别和他们起冲突!”
“是,陛下!那徐将军……”
“不见!”李广宁眸子深沉,“朕说过了——今日,朕除了杜玉章那个妖孽,朕谁也不见!”
“杜相,宫中传旨,陛下要来了!”
杜玉章勉强睁开眼,看到管家在自己病榻边,一脸焦急。
“杜相啊,您现在的身子……根本不能下床,更不能跪迎圣驾啊!小的去向陛下禀报一声,免了您面圣的礼数吧!”
“不行!”
杜玉章撑起身子,一把抓住管家。动作牵动了伤口,腿根处就好像被活活撕裂,疼得他一声呜咽,身子软了下去。
“绝不能对陛下说我受了伤。”杜玉章脸色煞白,一声惨笑,“管家,替我将那麻服药倒上一碗。我喝下去,撑到陛下走了,也就罢了——可绝不能让陛下知道此事!不然,我除了一死,根本毫无出路!”
第120章 .杜玉章,莫非你还指望朕将你抱起来?
“杜相,您到底受了什么伤?小的想给您请个大夫,您也不让,现在连陛下也不能说?”管家一脸焦急,“伤势若是耽误了,可了不得啊!您到底是为什么?”
“我……我……”杜玉章嘴唇都在抖。他如何能对旁人说,他回来后掀开亵裤时那种绝望?
腿根伤口狰狞,周围都肿胀着……这刀伤疼在身上,他杜玉章能忍受!可更叫他心神俱裂的,是那被人猥亵的痕迹!他大腿根子都被磨得通红,白皙的嫩肉被人掐得青紫斑斑!就在这些凌虐痕迹中间,用鲜红漆字写上了一个大大的“娼”字!
那一刻,杜玉章只想一死了之。
——可难道他受了这么多折磨,死而又生,就为了亲手抛弃自己的性命?
他不甘心!他必须忍辱含垢,就算是尖刀也得吞下去!直到能为大燕谋得边关和平,为百姓换一个长治久安……
“杜大人!陛下对您恩宠有加,您说了苦衷,陛下一定会体谅您的。”
管家还在苦劝。杜玉章凄然一笑,
“你别说了。这件事不能告诉陛下。”
——否则,我就算不自尽,大概也会死在陛下手上的。
仰首喝了一大碗其苦无比的麻药,杜玉章撑着身子坐起来。他掀开被子,腿根里伤口狰狞,裂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那里距离要害处不过半寸,别说走路,就算他只是略微起身,都已经疼得撕心裂肺了。
杜玉章咬着嘴唇,往伤处撒了些疮药,又用布条紧紧缠了多层。他腿根不住打颤,呼吸越来越急促。终于,麻药劲力上来,尖锐的撕裂疼,也变成了绵延无尽的钝痛。
杜玉章终于能扶着床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就在这时,门外一阵脚步声响起,
“杜卿,怎么现在架子这么大了?朕来了,你竟然不来迎驾?嗯?”
话音未落,房门推开。杜玉章抬起头,看到李广宁站在门外。
“臣见过陛下……”
杜玉章向前迈了一步,腿根竟然是一热。杜玉章知道,这是血流从伤处涌了出来。
原本的伤口早已止血。这想必是他动作大了,伤口才长出的嫩肉再次被撕裂开。
这种撕裂伤本就折磨人,又处在那样要害部位。腿根娇嫩处,平时撞狠了,都会叫人疼得打滚——这可是活生生地撕开,等到麻药过去,还不知得疼成什么样子?
但杜玉章顾不得这些。他强撑着对李广宁一笑,扑通跪在地上。
“臣重病在身,衣冠不整,只怕冲撞了陛下。本想好好整理一番,却没来得及,还望陛下恕罪。”
“衣冠不整?你还介意这个?”李广宁嘲弄地笑了一声,“你这妖孽,身上哪一寸朕没有见过?起来吧。”
杜玉章想要起身。可才一使劲,他眼前一暗,几乎跌坐地上。
“怎么?朕已经准你起来了,杜卿还赖在地上做什么?”
“……”
杜玉章又试了几次,但他两腿打颤,身子虚软,怎么站得起来?他急得两眼泛红,汗湿胸背——若当真站不起来,李广宁追究了,这奇耻大辱岂不就瞒不住了?
“杜卿?”
“陛下!”
杜玉章突然抬头,脸上挤出一丝笑,向李广宁伸出手臂。他声音抖着,却刻意带着几分讨好,
“臣身子虚弱,一时站不起身。陛下能否容臣放肆,借臣一臂之力?”
杜玉章此刻脸上早失了血色,额发也凌乱着贴在脸侧。可他那一双桃花眼却是水汽氤氲,眼角也是通红着。更别提,他伸出的双臂在微微颤抖。看上去真是楚楚可怜。
“借力?怎么借?杜卿,莫非你指望朕将你抱起来?”
李广宁戏谑地看着杜玉章。
“朕以前还真是小瞧你了。这等卖弄风情的招数,你居然也会。”
杜玉章摇摇欲坠,额头上的冷汗成串地淌下来。他身子越来越冷,只有腿根是温热的——血流未止,还在不断外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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