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杜的大人物?姓宁的显赫公子?”
木清眼睛眨了眨,突然浮起一层诡异笑容。
“西蛮人……原来,你曾在他身边见过西蛮人么?”
“对啊!他来的那一日,就有西蛮人来送,在山谷中吵吵嚷嚷,惹得师傅发了好大的火呢!只是后来那些西蛮人都走了,留下了大燕人。”
“这些西蛮人,你看着是凡夫,还是武将?”
“这……看起来,像是他们的贵族武将,人人都带着弓刀,可吓人了!”
“原来如此!西蛮贵族,大燕公子,原来这个姓杜的,就是‘那个’姓杜的!还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杜玉章三个字咬在木清唇齿间,像是含着一丸灼热的火,将他的眼睛都烧红了。
“没想到竟然是他。更没想到,在他身边,竟还能钓出更大的一条鱼!显赫到压过西蛮人的‘宁公子’!咯咯咯!”
木清大笑出声,一把将小厮揪到身边。
“阿清先生!您要做什么?”
小厮惊慌失措,被木清用力扇在头上。
“你这个蠢货,慌什么!现在就回去通知哥哥,告诉他,我在这山谷里,叫他速速派人来!”
“可是阿清先生,你不是不想让木朗先生知道你自己出来?”
木清冷冷一笑,
“你去告诉他。他想要的那个杜公子,我替他找到了;身边还有一位身世显赫的‘宁公子’——他多年雄心壮志,今日竟送到他自己手里来了。叫他点上徐家军,快快过来!有了这个宁公子在手……还怕什么大业不成?”
将小厮打发去送信,木清依旧往杜玉章房间而去。他要亲眼看一看这是个什么样的人——而且,要赶在哥哥见到他之前!
不然,万一哥哥与他见了面,却不舍得将他交给自己了,可怎么办?有些事,就是要抢先下手,才好动手啊。
……
“淮大人,我却有些疑惑。以大人你的身手,和陛下这微服私访的低调行事,怎么还会惹上麻烦?哪里来的狂徒,居然还敢袭击圣驾?”
“韩大人,叫我淮何就好。”
淮何接到李广宁的命令,叫他护送韩渊去平谷关。两人一路聊着天,说到了当日送杜玉章回去,却被袭击的事情。
“不瞒韩大人,其实这平谷关中,那些徐骁秋旧部不太安分,似乎是意图谋反。他们本来想对杜大人下手,恰巧遇到陛下在场而已。”
“原来是这样。”
韩渊冷笑一声,
“徐骁秋早就没了军权,被陛下软禁着。陛下留他性命,也算念他从前替大燕守着边关,多少有些功劳苦劳。他竟然敢如此嚣张?”
“我听现在那位徐将军的意思,似乎主谋者另有其人,并不是徐骁秋。只是那些人是谁?能够突然鼓动徐家军谋反,背后势力肯定也经营许久了。”
韩渊点点头。他早年给李广宁做了多年“眼睛”,背地里的情报手中握了一大把。几个可能的幕后黑手已经迅速在他脑海中过了一遍。但他脸上却还是如常,笑着问淮何,
“这么说来,淮大人脸上伤痕,也是在这次谋反中留下的?”
“你说这个?”
淮何摸了摸自己的脸。脸侧青肿倒是下去不少,但摸上去还是很疼。
“这倒不是。是替杜公子去求药,被那个看门人所打。”
“求药?既然求药,想必对方是大夫。怎地这样凶残蛮横?我看淮河你却不是会滋生事端的人,想必是对方挑衅。”
“我也觉得诧异。那兄弟二人,全都有些奇怪,哥哥倒是长得一表人才,说话也有些读书人的儒雅气质,只是冷漠得很。那位弟弟说话却不男不女,阴阳怪气。尤其是看人那个眼神,叫人心里不舒服。”
‘竟然是兄弟两个?我以为做大夫的,都是胡子一把的老头子。”
“这两位却年轻得很。哥哥看起来不过而立,弟弟更显得年少。唇红齿白的,唯独那双眼睛像是蛇,盯着人看的时候显得很阴冷。”
这一说,倒叫韩渊想起来山谷外遇到的那个少年。
“说起来,方才我在山谷外看到了一名少年人……”
“韩大人也注意到了?那一个,就是那对兄弟中年幼的一个。我也见到他了,但是不太想与他寒暄罢了。”
淮何对他也没什么好感,
“不知他来做些什么?这一位‘阿清先生’,叫人心里放心不下!”
淮何也不过平白议论一句。韩渊却突然坐直了身体。
“等等!你方才说他……叫什么?”
电光火石间,许多细节交错,在韩渊脑海中汇聚!
平谷关的徐家军……谋反……布局多年的势力……兄弟两个……儒雅的兄长……似曾相识却从未见过的少年…………阿清?
韩渊突然觉得背后一寒!
他想起来了!那张脸,他确实没有见过!可有一个人的画像,当年追查七皇子谋反案,他不知看了多少遍!
那个人就是木朗!
那个少年的脸,与木朗画像相似,才会叫他觉得似曾相识!而且木朗就有一个弟弟,叫做木清!
若是这兄弟两个……与徐家军早有勾结,经营多年的谋反,还有隐藏的势力……桩桩件件都对的上!
“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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