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月刚要点头,就听到一阵脚步声,她回头道:“是谁?”
来人身量高大,穿了玄青色的斗篷,眉眼间是隐隐带着一股子邪气的俊朗,正是罗寒清。
戴嬷嬷自幼伺候薛月,自然知道罗寒清,“表少爷怎么过来了?”
罗寒清定定地看着薛月:“我就是想过来看看你,”他说着看了戴嬷嬷一眼,“嬷嬷你先退下吧,我和表妹说说话。”
戴嬷嬷有些迟疑,虽然现在是在宫里,可周遭没有人,就这样单独说话未免有些不好,传出去会损了她们娘娘的清誉。
薛月抿着唇:“嬷嬷你去一旁看着点儿。”
戴嬷嬷瞪大了眼睛,她们娘娘一向谨慎,怎么这回竟同意了,可薛月到底是王妃,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退下去。
薛月蹙着眉头,她也说不清楚她为什么会同意。
罗寒清则是有些惊喜,薛月此举是不是说明在她心中多少有些他的位子,他情不自禁地上前一步:“表妹……”
薛月后退了一小步:“你不是说有话要和我说吗,表哥?”
罗寒清心中有些失落,不过很快又振作起来了,薛月能和他这样说说话便已经是他从前不敢想的了。
“表妹,你瘦了,比从前在闺中时要瘦了不少,”罗寒清低沉着声音道。
薛月看了眼罗寒清:“你要和我说的就是这些?”她有些不耐烦。
罗寒清知道薛月不想听这话,就道:“方才的事我都看见了,晋王是同那位新册立的侧妃一道来太液池的,”顿了顿又道,“表妹,晋王他……”
薛月的眼圈儿一下就红了:“你别说了。”
罗寒清握住薛月的肩膀:“表妹,我是心疼你,晋王他待你实在不上心,难道你就要这样委屈地过一辈子吗?”
薛月的身形微颤,似是伤心极了:“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自打成亲以后王爷就不来我房中,现在更是有了宠爱的侧妃,我能怎么办?”
薛月这样子脆弱极了,看的罗寒清的心都要碎了。
“先前便也罢了,现在王爷的心都在昭昭身上,我现在也只有王妃的脸面了,以后怕是连王妃的脸面都要没有了,”薛月含泪道。
罗寒清竖起了眉毛:“晋王他但凡有眼睛就不会废了表妹你的,那昭昭如何能比得上你。”
“都是那个女人,若是没有了她就好了,你就能过的好了,”罗寒清咬牙道。
薛月闻言沉默了起来,这沉默似乎是在赞同罗寒清的话。
罗寒清看着薛月:“表妹,我帮你除了她如何?”
薛月的心颤了一下,她嗫嚅着嘴唇:“你在说什么浑话呢,快住嘴,王爷他是何等英武,若是你真做出这等事来他一定会查的清清楚楚的。”
薛月拂开了罗寒清握住她的肩膀的手,脸也冷了下来:“时辰也不早了,我先走了。”
说罢就和戴嬷嬷回去了。
罗寒清看着薛月的背影,上次在济宁侯府时薛月还是义正言辞的拒绝,这次却好像松动了。
罗寒清看着一旁的假山,他爱慕了薛月这么多年,怎么能忍心看她过的不好,只是他要慎重小心些,正如薛月所言,陆封寒在京中势大,若是他贸贸然出手不仅不是帮薛月,反而是害了她。
戴嬷嬷扶着薛月往回走,薛月的面色阴沉不定,上次在济宁侯府她便意动了,可她又怕罗寒清手脚不利索会被陆封寒查出来。
但愿那罗寒清聪明些。
…
另一头,薛月走不久后昭昭也悄悄离了屋子。
等出来后昭昭才松了口气,在这后宫里真是一刻也不能放松啊。
莺儿问昭昭:“主子,现在咱们去哪儿?”
昭昭心道就去一旁的小殿好了,正在这会儿忽然有人揉了揉她的头,昭昭回过头,来人是裴砚,昭昭惊喜道:“哥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她和裴砚也两个月没见了,一则是她起了疹子,再一个就是裴砚前段时间又离京办差了,才回来不久。
裴砚放下手:“来了有段时间了,才看到你。”
昭昭心道她来以后一直在长宁殿待着了,现在才出来,难怪没看见裴砚。
裴砚眉梢微皱:“你怎么好像瘦了些。”
“哥哥你放心吧,我就是吃的不多才瘦了些,”昭昭道。
裴砚“哦”了一声,声音里全是不信,“前段时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册封礼怎么没举行?”
昭昭是因为起疹子才耽误了册封礼的举行,不过这事不好说出去,对外便道钦天监又重算了黄历,这才把册封礼推迟。
那时裴砚刚要外出办差,也没来得及细问。
不过裴砚何等聪明,他回京后就遣了属下探听,然后就知道了昭昭起疹子的事。
只不过昭昭还以为裴砚不知道,“这不是钦天监又重新测算了日子,说日子吉利些才好。”
裴砚蹙着眉心看昭昭,她一说谎时就不敢直接看向人的眼睛,果然,昭昭此刻正在看裴砚衣裳上的花纹。
“别骗我了,我都知道你脸上起疹子的事了。”
“哥哥你怎么会知道?”
昭昭瞪大了眼睛,这事她本不想告诉裴砚,说了也无济于事,还平添烦恼,没成想裴砚还是知道了。
裴砚有些生气,发生了这么大的的事她却不告诉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