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您又不舒服了?”燕春端来午膳,摆在桌上,“公主吃些东西,一会儿好吃药。”
“燕春,我的廿廿该怎么办呢?”华阳公主颓然依靠着车壁,眉头紧锁。
燕春跟在华阳公主身边做事很多年了,她瞧着公主如今消瘦了一大圈,心里也跟着不好受。当初急急忙忙回洛北料理丧事,舟车奔波本就辛苦,因老人家的辞去伤心过度还没缓过劲儿,京中的噩耗接连传到洛北。
燕春眼睁睁看着向来雍容尊奢的华阳公主是怎么一日比一日憔悴下去。
“这就是帝王心。”华阳公主忽然道。
这话,燕春却是听不懂了。
“但凡他……罢了。”华阳公主长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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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皊坐在枯壮的杏树下,往嘴里塞粘牙的灶糖。事实证明,余愉的厨艺实在不怎么样。
反正余愉烤的肉,月皊嚼不动。
“你们侠女不是什么都会的吗?”月皊一边吃着灶糖,一边问身边的余愉。
余愉才不承认是自己不行。她嘴角抽了抽,大声嚷嚷:“我烤的肉怎么不好吃了?明明是你牙不行!”
“嗯嗯。”月皊弯着眼睛笑笑。
余愉瞪了月皊一眼,又对她咧嘴一笑,从她手里抢了块灶糖来吃。她一边吃着粘牙的灶糖,一边吐字不清地说:“你晚上就要回长安了,还有点舍不得你这个小呆瓜。”
她还要继续留在宜丰县,有事要做。
说完,余愉又伸手从月皊手里的纸包里拿糖。
月皊缩了缩手,不给她拿到,认真道:“我才不是小呆瓜。”
余愉再往前探手,还是从她捧着的纸袋子里抢到两块灶糖。
“我也舍不得你呀。你一个人留在宜丰县要少喝点酒哦。”月皊软声说道。余愉和月皊以前接触到的小娘子都不一样,初时的不适应之后,会觉得她好有趣。
“还好啦,过一阵十一师姐回来陪我。”余愉说着又要去拿月皊手里的灶糖。
月皊赶忙将糖藏在身后,柔声说:“只剩下两块了,要留给三郎的。”
“我师兄才不吃糖。”
“灶糖不一样。”月皊认真道,“过什么节日就要吃什么东西,这样日子才更有趣味呀。”
余愉才不信这话,她向来不注重什么节日。看见江厌辞从屋子里走出来,她“切”了一声,胸有成竹地说:“不信你送去给他,你看他理不理你。不骂你烦人是他心情好!”
月皊眉心微微蹙起,对余愉的话半信半疑。她望着从屋里走出来的江厌辞,悄悄攥紧了手里的纸袋。
江厌辞正往这边来,道:“走吧。”
——他答应陪她们去逛闹哄哄的集市。
余愉立马高兴地从石凳跳下来,哼着小曲儿往外走。
月皊将纸袋封口折了折,好好抱着里面最后的两块糖,收在腰间的小包包里,才乖乖跟在江厌辞身边往外走。
集市离得不远,今日天气也不错。便没有备马车,三个人徒步往集市走去。
走出小院门口,月皊望了一眼院门紧闭的对门。今日上午余愉查过了对门的情况,昨日张家娘子说的话有八分真。月皊不想见死不救,可她身无分文,倒是余愉一脚踹开了对门的院门,扔了银票和借据。她气势汹汹地拍桌子,警告张家准时还钱,也甭忘了利息。
月皊再一次感慨能自己赚钱可真好呀。虽然,余愉用的钱根本不是她自己赚的。她就是随口一说,谁知道月皊就信了呢。
“月皊?”
江厌辞立在前面,回身望向她。
月皊这才回过神来,翘起唇角来,快步跟上去。
不多时到了集市,今日的集市果然热闹,叫卖声都要比以往响亮和喜庆。时不时有小孩子追逐着跑来跑去。还会有一辆辆马车经过,将闲逛的人群挤得朝路边躲。
余愉挽着月皊的手,走在前面。江厌辞面无表情地跟在后面。
又是一辆马车擦着愉悦身边经过,月皊歪着头望了一眼余愉的另一侧。
“等等。”月皊拉拉余愉的手,让她停下脚步,绕到了她的左边,去牵她的左手。
“你干嘛绕到我左边去啊?”余愉随口一问。
月皊笑笑,没有解释。
不过两个人并没有牵着手走很久。余愉嫌月皊走得慢,她被路边各种好玩的吸引,不多时就丢开月皊,自己一个人钻进人群里去了。
人来人往,月皊被追逐的小孩子挤得向一侧避。她还没回头,就闻到熟悉的气息,紧接着她的后背就靠在了熟悉的胸膛。
江厌辞的手探过来,搭在她的后腰,将人圈在怀里护着往前走。
他视线穿过人群,望向早已不见了踪影的小师妹跑开的方向,不悦地皱眉。
要和月皊出来逛的是她,可竟然把月皊一个人丢下自己跑去野了。简直不像话。
“圈中了哪个就抱回家,都是好东西!”一个老人家捧着一把木圈朝月皊递过来,“小娘子要不要试试手气?”
月皊驻足,好奇地望过去。
地上摆了好些小动物玩偶,竟是十二生肖,每只布玩偶都做得惟妙惟肖。
月皊小时候曾见过这游戏。当时她坐在马车里,从车窗往外瞧热闹。可她从来没有玩过,深闺娇养的小娘子是不可以玩这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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