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琴浑身抖的如筛子,屈辱的看着齐少恒,捂着脸痛哭道:“老爷,我死了算了,便不会被如此诬陷。死了,你们要如何处理都好,我听不见看不见,恰好维护了老爷与大少爷父子关系,莫要因我而翻脸。”
“香儿。”齐松心底对香琴的怨气烟消云散,软的一塌糊涂。
“老爷,妾身不过是卑贱的妾侍,为了妾身与大少爷翻脸,着实不值当。妾身此生有老爷全心相待,死了,也不曾有憾。”香琴悲悲戚戚,话音里满满都是不舍,却因被逼,而又无脸活下去。
齐松真的爱香琴,恨不得掏心掏肺,即使发生这种丑闻,撇清了香琴主动勾引,而是受害之人,便是心生怜惜,并没有想过要她死。
此刻听着她决绝的话,眼底布满了伤痛:“香儿,你放心,我会为你做主。”转身,厉声道:“请家法!”
齐少恒浑身如雷劈,目光恐慌,他的父亲竟是真的要舍弃了他。
按在地上的手,不断的发抖,咬牙道:“父亲,我是你的儿子,唯一的嫡子,你真的要为了个贱妇,将儿子赶出齐府?让齐家成为笑柄?”
齐松有片刻的犹豫,齐蝉却是开口了:“二哥,不过是个妾。与少爷私通,定是要浸猪笼。至于恒儿,他也是年少糊涂,挨几个板子,罚跪祠堂。让母亲给他物色妻子,好好约束管教。”
齐松怒发若狂,愤然道:“香儿她是无辜,被这不孝子下迷香,为何罪过由香儿承担?”
齐蝉哪有不知这个礼,在家族利益上,只能舍弃了:“二哥,莫要忘了二嫂。”睨了眼香琴,冷笑一声,以退为进?身在富贵大宅,即使你什么都没做,说你错了便是错了,要怪就怪没有投生好,做了个人人一手都能碾死的妾。
香琴脸色煞白,目光呆滞,瘫坐在地上,喃喃的喊了声:“老爷……”泪水自空洞的大眼里滚落,如岩浆一般,灼烧着齐松的心。
齐松捏紧了拳头,掐死齐少恒的心都有了。
“老二,你若要这个小妾,你便离开齐家,我权当没你这个儿子。”老夫人看他那德行,就知心软了,暗叹怎得为个风尘女人,魔症了。
齐松眼睁睁的看着人将香琴拖走,狠心的别开头,不敢看香琴凄凉悲戚的目光。
“请家法,杖五十,跪在祠堂替香儿念四十九遍地藏经,抄写九百九十九遍安魂经。”齐松整个人一下子仿佛苍老了不少,背脊佝偻,失魂落魄的离开。
“出息!”老夫人气的抄起桌上的杯子砸过去,‘嘭’的一声,砸在齐松后脑勺,破了一个口子,鲜血流淌了下来,齐松仿佛无所觉,头也不回的离开。
老夫人气得胸口急促的起伏,两眼阵阵发黑。齐蝉掐着老夫人的人中,老夫人适才幽幽清醒过来:“混帐东西,还不去领罚!”
齐少恒满心不甘,他没有做过,为何要替那贱人超度?
可对上齐蝉阴鸷的目光,脱下了衣裳,穿着裘衣领受家法。
齐家家法有三种,藤条,拶刑,宫刑。
齐少恒咬紧了牙关,承受着藤条抽打在身上的痛楚,每抽打一下,便似有利器划破血肉,火辣辣的洒了盐椒水一般,蚀骨焚心的痛。
龚青岚看着藤条,在烛火的照耀下,一闪而逝的数道冷芒,嘴角微微上扬。齐少恒,好好享受你自己种下的因果吧!
同一时刻,一封书信,传进了静心庵。
僻静的小禅房内,头发散乱发白,佝偻着身子,面黄肌瘦的妇人,黑瘦脏污的手指拿着齐府送来的信,一片死气沉沉的两眼骤然放光。霎时喜上眉梢,她终于熬出头了!齐家的人要把她接出去了!
哆嗦的拆开信,看到里面的内容,许榕心口憋得慌,喉咙梗着一口气,整个人朝后仰倒。
不!
她的儿子怎么可能被请家法,给贱妾抄安魂经超度,还被赶出齐府?
越想,许榕心底越激动,浑身的气血上涌,直冲头顶,摸着边上的小木凳,费尽力气的砸向门框。看着进来的静心,许榕想要开口说话,却是半个字也吐不出,指着地上的信封,示意静心捡起来。
“银,银票,送,送陈府给,给婴,婴儿。救,救她大,大哥。”许榕说完,便昏厥了过去。
“静无!静无!”静心摇晃着许榕,看着她并没有苏醒的迹象,吩咐小尼姑一同将她搬上床。
转身,出了庵庙。在山脚下的茶庄里,租了一辆马车,去了陈府。
陈府此刻气氛压抑,人人大气不敢出。
陈萧坐在主位,府中的妾侍全都到齐,陈夫人站在屋子中间。
“跪下!”陈萧脸色阴鹜,锐利如鹰的眸子,逼视着李凤姣。
李凤姣倔强的仰着头,不屈的迎上陈萧的视线,冷笑道:“陈萧,我做的,我断然会承认。你如今凭借着一块破布,便认定了是我!你忘记当年娶我的承诺?”
陈萧脸色难看,他只觉得权威受到挑战,寒声道:“李凤姣,你还有脸提当年的事?若你不心狠手辣,我会如此待你?商儿是我的子嗣,唯一的子嗣!”刻意的强调唯一!
李凤姣心里委屈,想要说不是的,可她能说么?
不能!
目光认真的看着眼前更为成熟,更有魅力的男人,李凤姣嗤笑道:“有了美妾,腻烦我了,便不提以前了?我若要害了商儿,直接弄死了她,何须弄这些个乱七八糟的东西?陈萧,相识五年,夫妻三载,你还是不懂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