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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人依旧不为所动,不禁心急起来,拾起一旁的斗篷慌忙给沈郁茹披上:“阿姐我们一起回徐州!”
    这样的情况,他不可能再将沈郁茹孤身一人留在京城,不然恐人一时糊涂,生出追悔莫及的事情来。
    “夫人!”景舟为来得及敲门,已然大步跃进屋内:“夫人!昭宁郡主死了!”
    原本耳边嗡嗡的沈郁茹,只听了这一句话,还未反应过来。等觉出了在说什么,刹那间神思清明起来。
    “什么!”她顾不得起身时滑落的斗篷,接着沈子耀的力踉跄走了几步,神色中满是不可思议。
    沈子耀也震惊:“怎么回事?”
    景舟一路疾跑已然气喘,这会儿蹙着眉:“昨天夜间,有人闯进驿馆,将人刺杀了…”
    偌大的京城,沈郁茹实在想不出谁敢杀姜斓,就去是成王有意,也总归会顾忌到昭宁侯,不敢动手的。
    “知道是谁么?”她快要把脑袋想破,也没个目标。
    景舟摇头:“两名刺客当场服毒自尽,没有线索。”
    一阵寒风吹过,沈郁茹朦胧的醉意醒了几分,这会儿才觉得一直轻飘飘的身子回到了地上。
    放纵了几日未曾动用过的头脑,又开始不住的思索。她忍着太阳穴一阵阵的跳痛,想要把前后理出个脉络来。
    “太子那里怎么样,怎么与昭宁侯说的?”她此刻更关心如何应对昭宁侯,这次恐怕是真的要起兵京城了。
    景舟说得无奈:“太子未料到有人会行刺,这会儿也不知所措,昭宁侯那边还没送消息。”
    不早说不知所措,就是放眼大楚,又有谁能料到昭宁郡主会在京中遇刺。
    谁都不想昭宁侯一怒之下发兵京城,最后落得个改朝换代的下场。
    “子耀,你去淮北!马上去!”沈郁茹忽然转身抓住沈子耀,说得匆忙。
    明明刚才还在犹豫,脸上未干的泪痕皆是证明,怎么现在又这么着急。沈子耀不甚理解,问道:“阿姐…这…”
    沈郁茹认真地看着他,像是要嘱托什么大事:“姜斓在京遇刺身亡,昭宁侯绝不善罢甘休,想必会撕去伪装兵发京城,届时淮北军将是最有力的解围之兵。”
    昭宁侯在北境阵前起兵却还装作好人,想必就是因为姜斓还在京中,这会儿爱女遇刺,必定要怒发冲冠。
    届时京城围困,若京外没有得力将士做援手,恐怕当真要改朝换代了。所以这一步,必须提前安排。
    “景舟,你也启程去冀南!”沈郁茹现在只想着要给京城留后路,得力的人手不能被困在京城。
    “阿姐!”“夫人…”二人同时开口,却又看着人在认真盘算,不知如打断。
    最险恶的情况已经能预料到,沈子耀道:“阿姐随我一起吧。”
    沈郁茹未做思索地拒绝:“父亲尚在京中任职,成王又看管得严密,一时半会儿走不得,我留下策应。”
    她复又将二人打量过:“若昭宁侯起兵,京城陷落,就要看你们了。”
    ……
    北藩铁蹄大营,寒风又起,无数大旗在空旷寂寥的荒原上哒哒作响。
    傅其章日盼夜盼,终于可自如活动,即便是衣料摩擦间伤口还痛痒,却也抵不住那颗早已飞回京城的心。
    真阳也自知留不住他,干脆也就提前准备了行路的包裹,准备将人送回楚地。
    “方才那些雪白的良驹,都与将军之前的坐骑相差无几,怎么选了这匹不打眼的黑马。”真阳随傅其章一路催马,看他乘着匹黑马觉得疑惑。
    虽然这匹马也算上乘,不过终归是黑白相差,觉着令人费解。
    傅其章舒了口气,呵出一团白雾来:“此去前途未卜,不宜太过张扬。”
    他一身短绒的黑裘衣穿在身上,轻勒了黑马转身间,与那北境游牧的牧民倒颇有几分相似。
    真阳打量到他马侧的包裹,道:“包裹里有金疮药和一些吃食,还有…还有天可汗亲笔休战合议与古河山书。”
    方才给包裹的时候并未说这么多,如今要见楚界在前,傅其章一惊往身侧打量:“这…”
    他本以为其中无非是些日常用物,却不想竟有这等重要的东西。
    “你肯在战场救我,我就敬你,但终归是朋友难做。”真阳遗憾地垂了垂首,恨不得傅其章是他北藩勇士,定要给他个荣耀的位置。
    傅其章又把当时说过的话用在此时:“愿与小可汗再相见时,不在战场。还有…”
    “还有…北境暂时无守,请小可汗守诺。”他终究是放心不下。
    真阳一笑:“算是与将军私约,我必守诺。”
    寒风吹得马蹄踏踏不安,傅其章眺望了远阔的山脉,再回看这个死而复生的地方。
    “告辞。”傅其章拱手,随后拨转马头。
    人生不过是萍水相逢和根缘深重交织而成,有些人见过也就没机会再见,有些人即使分别许久,也终究会再重逢。
    一匹黝黑的骏马越过凹凸的沙地,扬起一路尘土,迎着刚升起的阳光,一路疾驰向家的方向。
    ……
    沈子耀与景舟听沈郁茹的安排,已经启程往淮北和冀南而去。
    京中未等昭宁侯至,已经乱作一团。皇帝病重弥留,太子又被始料不及地当头一棒,朝臣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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