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白起挥剑站定,亭亭玉立,目光没有多少变化,却第一时间落向黑衣人的腰间处,果真看到了一个金葫芦出现。
叮——
系统:检测到“君授册”,请人物尽快完成主线任务。
阿哈。
陈白起嘴角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终于找到了。
虽说不敢百分百确认预知梦中出现的这个金葫芦就是“君授册”,但眼下有系统辅助确定,便算是百分之一百了。
只是这人是谁呢?
她视线从他的脚移至他的脸上,从身材上来看应是一个精壮青年,不是那种文弱不堪的平肩瘦腰,也不是那种倒三角的肌肉膨胀,身形整体修长而高挑,哪怕蒙面,墨长发丝飘逸,整体而言,蕴秀内含,气宇轩昂。
黑衣人的出现一下打破了之前的观望,其它人也不是平庸之辈,一下便察觉到他的危险程度,全都如绷紧的弓弩对准他的方向。
“小姑子,小心!”
魏王在后方提醒了一声。
相伯先生想走上前,却被南烛一把拉住。
他看了看四周都没将注意力放在他们身上,便小声劝道:“先生,就算你没中毒,可你上去还是帮不了忙啊,没瞧着那位……”他拿眼神示意谢郢衣的方向:“他还是陈女郎的未婚夫呢,可看着也不是个能扛揍,所以人家便也没有上前凑数添乱。”
相伯先生:“……”
你个憨憨,你以为你先生上前就只剩替她扛揍的数?!还有,你以为你说小声些了魏王这等高手便会听不见,人家不过只是礼貌性地充耳不闻罢了。
陈白起看着禾真上人被救后一脸劫后重生的呆滞样,又移向黑衣人:“你便是……她的幕后之人,先前我便怀疑,死地一向封闭自居不闻世事,即使最终言过其实,但自小便长在死地的禾真上人,想来也做不到凭一人之力网络诸国,在短时间内将想该传达的消息传到有心人的耳中,尤其……她没本事算计到楚王。”
男子放开了禾真上人,对上陈白起时没有说话。
而禾真上人终于回过神来,她看到他,脸上有着惊喜亦有着畏惧:“主、主子,你来了……”
她“扑通”一声给他跪下。
双肩缩起,小幅度地颤抖着:“是禾真无用,本想替您效劳,办下一件大事,可最终却没有完成……”
不等她说完,黑衣人一挥手,禾真上人的话便全部哽塞于喉中,无法透露一字。
“我已知。”
他终于出声,但明显是变过声的,声音像被伤过一样粗砺难听。
“你的罪责过后再论,如今这番乱局怕是不能善了。”
“退后。”
他厉斥一声,便对陈白起与她身后的一群人,身负万丈光芒,沉叹道:“路已只剩一条,所以你们今日必须死在此处方能开辟新路。”
他身后的天空忽然飘来一片片的白色絮状物,像柳絮,也像雪花,逆着光现,一片一片,众人仔细一看,却发现它们并不是雪,也不是什么片状的片榍,而是一只一只的眼睛,它像是用最拙劣的笔尖画出来的,每一只都各不相同,尽数睁大在上空,带着一种扭曲疯狂的盯注感。
陈白起与谢郢衣见此怔然。
这是……巫术?!
同族用的术法自有其方法感应,因此他们一下就辨认出来了。
“他……是巫族的人?”
她暗用心声询问后方的谢郢衣。
谢郢衣也是一脸惊怔:“他施展的的确是巫术……”
莫非这事还牵扯到了巫族人的身上?
第百零五章 主公,算计(一)
陈白起沉着脸,暗忖着,莫非死地的事还牵扯到巫族人的身上?
这并不是她乐意看到的,甚至她希望巫族能将他们的斗争只局限于南昭国内的范围,不要牵扯至更广垠的中原版块。
可是……她感应着对方,从他身上她并没有感知的巫族的血脉间的牵引,他并非巫族的族人,然而他能用巫术,却也必定与巫族的人有关!
她望上天,铺天盖地的“眼睛”带着一种粘腻感沾在天空上,“它”们将天空的光线遮挡,洒下一片不祥的阴影,呲——呲——片状的“眼睛”扭动起来,倏地一下朝一边缘落单的士兵扑去,士兵慌不择路逃蹿,然下一秒,惨叫声仍旧划破凝滞的空气。
只见那人被“眼睛”裹缠了起来,口鼻眼都无缝隙露出,他前脚划倒后脚,摔在地上挣扎翻滚几下,几下便闭息而亡。
“眼睛”察觉到他再无声息,便又重新从他身上飞了起来,最终落在半空,但这些“眼睛”却变成了血红色,预示着它们见红了。
一开始所有人都没有动,或许是有机会上前救援的,但多少迟疑地想看看这些“眼睛”要做什么,被它们沾上后会怎样,于是等他们回过神后,一具干瘪似缺水苍白的尸体已呈现在他们眼前。
“这、这是什么?!”
有人后退骇叫。
“天上这么多,如何躲得过?”他们像是被逼入绝境的困兽,声音拔尖,围成一团。
若是有生命的东西,不管是人还是动物,他们还能提起勇气奋力一博,可这种完全不在认知范围内的危险东西,足以击溃他们敌对的信心。
“保护相国!”
秦兵立即护住相伯先生在中央,举兵戒备地凝视着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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