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暖面色一呆。他……他这是在关心她吗?
瞧见穆青暖越来越诡异的眼神,段宵眉头微皱,高声补充道:“朕并不是特意过来的……毕竟你死在西锦,朕对南周不好交代。”
穆青暖点头表示理解,段宵却突然郁闷了。
“昨夜瞧见刺客的面容了吗?可还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吗?”
穆青暖想到段宵一彻查此事,必会询问华容殿的宫女和当时赶来的侍卫们,所以这两部分就没有必要隐瞒了。
“昨夜有人来华容殿说是陛下找我……”穆青暖偷偷地望着段宵,却见他眉一挑道,“朕找你,你就深夜出来。那么笨,难怪贼人会得手。”
穆青暖白了他一眼,特意一字一句道:“谁知道是不是陛下心血来潮想唤臣妾侍寝了呢……”
段宵被她抢白一句,有些暗气,却也无话可说。转而,他欺身靠近,瞧见她苍白的脸,突然心疼了起来。
“听说剑正中胸口,伤得重不重?”说着,修长白皙的手指伸了过来,眼看就要轻轻地掀起被子的一角。
穆青暖哪料到段宵竟然会掀被子,她根本没受重伤。昨晚的一切,只不过是她和谢宁演得一场戏。只不过谢宁那小子,对着她犹犹豫豫的,一直不肯下狠手。
最后她实属无奈,自己在手臂处划了一刀,将血滴在胸口的衣服上。最后因为失血过多,迷迷糊糊地倒在了地上。
当时侍卫被引来,谢宁施展轻功并没有离开,而是在一个假山脚换了一身衣服,再扮成侍卫将她急匆匆地送回华容殿。
春儿一见她受伤,就苍白着脸跌跌撞撞地出去了。想必是去告诉谢芸了。
将穆青暖送回后,谢宁佯装大喊了一声“刺客”,并手指着南方。于是,侍卫们一窝蜂地去抓莫须有的刺客,华容殿就剩下她和谢宁,以及一些吓得胆战心惊惶恐着受罚的宫女们。
谢宁打发着她们烧水的烧水,弄药的弄药。她才用针线将自己手臂上的伤口缝住,并用纱布包好。然后佯装在胸口裹了好几层纱布,伪装胸口受伤。做完一切,穆青暖虚脱地累倒在床上,浑身无力。
太医徐徐才来,想必全被谢芸绊住了阵脚。他见穆青暖脸色苍白地昏迷在床上,伤势已经包扎好了,以为是宫女包扎的,便只为穆青暖把了把脉。
穆青暖之前一番大动干戈,额头皆是虚汗,脸色苍白异常,身体却滚烫的很,然而脉搏时有时无,状况看似十分危急,命危在旦夕。
太医如此一说,便将穆青暖的病情扩大了,但也无形中使这场被刺杀的戏更为逼真了。
太医走后,穆青暖从谢宁那吃了几粒自己以前制作的补血丸。一直到第二日凌晨,她的身体才有了一些知觉,总算恢复了一些力气。
“伤口都被纱布包好了,已经无碍了。”穆青暖将手轻轻一挡,将段宵掀起的被子轻轻压了下来。
为了包扎胸口的伤势,她上身皆是□的啊啊啊,这怎么能让段宵随便看呢……
“你的手怎么了?”左臂被段宵轻轻地钳制住,耳边是段宵关切的话语,穆青暖才发现,自己刚才在惊吓中竟然大意地将受伤的手臂显示在了段宵的面前。
“没事……”穆青暖将手臂缩回被窝,淡淡道:“昨晚也被刺客划伤了左臂而已。”
穆青暖见段宵一直不说话,而这个房间只有他们两人,气氛实在是尴尬,便不由开口打破寂静道:“贵妃怀孕了?”她顿了顿,也不明白自己的心中为何因为听到这个消息而泛着苦涩,她连忙压下自己慌乱的心思,淡淡道,“恭喜陛下。”
段宵微微一呆,随后点点头应了一声。
然而,一阵烦躁由心底而生,越看穆青暖淡然的表情,段宵越觉得有股不舒服和压抑之感。他干脆站起身,离开了房间,去外面透透气了。
“朕走了,淑妃好好静养。”
穆青暖奇怪地望着段宵的背影。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她原本还有一些事情想问呢……
琴音
谢妍说的一句话,穆青暖很在意。那就是段旭被囚禁在哪里……
她来皇宫少说也有半个月了,白日里四处走走,夜晚间秘密行动,还真没有发觉段旭的所在地。看来,段宵真的把他藏得挺严的。
她返回西锦,第一目的便是了解三年前的真相。当时,她,谢华言,谢妍,谢宁皆不在西锦,谢振平,太后和段宵之间似乎因为三年前的事情互相有协议和约束。那么,能了解另一面真相的便只有当时在宫中此时被囚禁的段旭了。只是,不知道她的三皇兄,对于这一连串的事故又了解多少呢?
“殿下,段旭就在里面。”谢妍压低声音对她道,便将她手中的食盒放在她的手上,“西亭院一直只有一个侍女照顾段旭的起居,每过一段时间段宵会换上一个人。日常侍女也只是送饭在段旭的门前,并不会惊动他。所以,殿下呆在里面的时间不能超过一炷香,免得惹他人怀疑。”
“多谢。”穆青暖点了点头,握着食盒的手指微微收紧。
西亭院是冷宫,所以穆青暖万万没有想到,段宵竟然会将段旭囚禁在这种地方。
放眼望去,院子里皆是片荒芜的地方,野花爬满了一路的藤蔓。在黑夜和冷风中,越发显得残破不堪,荒芜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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