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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芳草则被送入了官府,死罪已是板上钉钉的了。
    周氏暂时被禁足在桃安居,沈谚被带到老夫人身边,由老夫人亲自教养。
    “你知不知道母亲失去了管家权这意味着什么,日后好东西我们大房就只能捡其他几房剩下的,便是你日后的吃穿用度也会缩减……”
    沈慧有些气急败坏,平素的骄矜贵气此刻全化作了刁蛮任性。
    “你是母亲的亲生女儿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难不成你是捡来的吗?”
    “母亲到底哪点对你不起?”
    “你知不知道父亲要将母亲送去青州老宅,那贫瘠之地岂是母亲能待的?”
    见沈谣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沈慧不由气打一处来,一把抓住沈谣的胳膊将她往外拖,“走!你现在就去向父亲求情,向祖母求情!”
    沈谣身子骨弱,被人这么大力拖着,丝毫没有办法挣脱,反倒是拖拽之下,呼吸不顺,连着咳嗽了好几声。
    青竹再顾不得尊卑有别,上前抓住沈慧的手腕,祈求道:“二姑娘您且松手,六姑娘身子弱,您这样拉扯她若是发了病可如何是好?”
    沈慧顿了顿,但却没有松开。
    沈谣发病的样子她并没有见过,很多时候她都怀疑这丫头是不是故意装病博取同情,但也不敢再如先前那般拖拽她。
    “咳咳!二姐怕是忘了,我便是在你口中贫瘠的青州长大的。”沈谣顺了顺气道。
    沈慧一愣,仍是不肯罢休,“有道是子不嫌母丑。那是你母亲,不是旁人!”
    “可母亲做的事便是对的吗?安姨娘、秋纹、沈小九就该死吗?”沈谣不解她的想法,况且母亲即便去了青州老宅依旧有成群的仆从,她只是去静养去忏悔,并不是要丢了性命。
    沈慧的神情茫然了一瞬,便又辩解道:“弱肉强食,深宅大院皆是如此,当家主母若是没有手段,早晚会被妾室爬到头上。”
    “对呀,这便是你说的弱肉强食,成王败寇,不过是各凭手段罢了。”沈谣用了她的原话回击了她,那副冰冷的面孔活似没有感情的泥塑雕像。
    沈慧红了眼睛,往日里明亮的眸子黯然失色,她松开了沈谣的手,快速抬手擦去眼角的泪痕,“不是都说‘父子之间不责善’吗,为什么大哥这样,你也这样?”
    自从记事以来她鲜少哭泣,可此刻却觉得内心悲恸,心口酸胀得厉害,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一边哭一边嗫嚅道:“我知道你怪母亲不疼你,可你打小没在她身边长大,自然有些隔阂,我已经跟母亲说了,她答应我会疼爱你,你为什么不再等等呢……”
    面前的少女泣不成声,因为哭得用力肩膀一抽一抽的,像个没长大的孩子。滚烫的泪水一颗颗砸在地上,也落在了沈谣的心里。
    她似乎有一点点明白沈慧的悲伤了。
    沈谣微微垂下头,眼睛盯着自己的足尖,微不可闻地说了声‘对不起’。
    两人闹得动静到底大了些,沈慧最终被林锦瑟哄了回去。
    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沈慧都未曾与她说过一句话,即便是见了面最多是看她一眼,冷笑一声。
    沈翀在隔日也听说了两姐妹吵架的事情,他并未说什么,只闲暇之余带两人出去吃些好吃的,但沈慧却再未赴约,沈翀只得寻些好玩的送予沈慧,东西她倒是都收下了,却从未向他道过谢。
    兄妹离心已成定局。
    周氏最终没能留在府中,端午的前一日悄悄离了府,沈谣并没有去送,她知道周氏不想见她。
    站在国公府最高的揽月楼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一辆青布马车渐渐消失在街尾。沈谣仰头望了望天边的晚霞,竟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
    沈翀曾在话里话外透露了一个消息,杀害秋纹的手段并不是周氏及朱嬷嬷之流想出来的,但无论是周氏还是朱嬷嬷都没有指出幕后的军师是谁。
    也许她还留在府中。
    端午这日,家家皆挂钟馗像,插鲜花,门楣悬挂葵花、薄叶、艾草等物,一些宫观会以灵符、经筒、符袋等送馈贵宦之家。百姓们划龙舟、抛粽子、放鞭炮、跳傩戏,驱邪捉鬼。
    这日大家都用艾柳桃蒲等揉水称之为‘午时水’,并以此沐浴,老人们常说午时水沐浴后,一年疫气不侵。
    沈谣透过马车车帘看到家家户户门前悬挂的艾草等物,小孩子胸前挂着香包,四肢缀着五彩绳,处处都是节日的氛围。
    望湖楼是官办酒楼,就坐落在南湖边上,除了湖上的画舫,此处是最佳的观景地。
    武清妍与她约的便是此处,沈谣到时店小二却告知已没了位置。
    青竹这才想起忘了提前约地方,正踌躇间,一个青衣丫鬟行至沈谣近前,说是自家姑娘早预订了雅间,请她上楼。
    沈谣一眼认出面前的丫鬟,她曾在武安侯府见过的。
    行至二楼便听到了女子的争吵声。
    “我又不是强占你的房间,不是给你说湖上的明月画舫让给你们吗,那地方比这里不知好了多少,真是不知好歹。”
    女子声音中透着一股子骄横无礼。
    沈谣叹了口气,真是冤家路窄,没想到随便出个门都能碰到对头。
    这声音是寿安郡主无疑了。
    第34章 打架
    “多谢郡主的美意,但是我们并不喜欢坐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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