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严嘿嘿一笑:“哪个打你了?我就是看天冷拉着你一起活动下手脚。你可别乱讲话,小心我让你回不去。”
林景仁转了转手腕,不耐烦地说:“老五让开点,让我来。”
林景信慌忙阻拦:“老三你手脚重,莫把大舅哥打坏了,还是让老五动手吧,他下手有分寸些。”
林景仁“哼”了一声,扬声道:“老五你给我赶紧地,不要磨叽。”
……
等到孙文善浑身酸痛地躺在床上,林景严与他头挨着头,看着天花板冷笑道:“还敢欺负我大嫂不?”
孙文善哪里还敢说什么,乖乖地摇了摇头。
林景严看着头顶天花板,悠悠道:“你是男人,又是长子,家中盖房、父母养老都是你的责任,你不要推到大嫂身上。”
孙文善欲哭无泪,无言以对。这都什么人呐~~早知道林家兄妹是这么厉害的角色,哪个敢上门来借钱?
“人都说长嫂如母,我们兄妹母亲早逝,大嫂对我们好,我们敬她、尊她、爱护她。你再动歪脑筋,我见你一次打一次,听见了没?”
孙文善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这个鬼农场再也不来了,打死也不来。
第二天一早,窗棂外灰蒙蒙的,伸出手感觉空气冰冰冷冷。
孙文善缩在温暖的被窝里打鼾,看来是真累了。
林景仁与林景勇今天还得上班,早起烧了炭盆,在厨房烧水洗漱,不一会儿屋里便暖和了不少。
一股淡淡的炭火气息在屋内弥散,林满慧被孙文善的鼾声吵醒,打着呵欠把脑袋往被窝里缩了缩,慢吞吞地起了床。
天色尚早,气温很低,暗处角落还有些积雪没有化,阴冷阴冷的。
林景勇从厨房端来三海碗猪油面,面上放了一个煎得枯枯的荷包蛋,再加上白菜、葱花、小米椒,有黄有白、有绿有红,热气腾腾,让人食指大动。
老二、老三、老四昨晚挤一张床,早就起来了,坐在饭桌旁开始吃面。
林景勇吃一口面,停下来对里屋说了句:“小妹你莫慌,慢慢起来。瓮坛里我给你热着碗红枣桂圆甜蛋茶,要吃面的话让二哥给你做。”
林景信笑着拍了他一记:“你就安心上班去吧,小妹和老五归我管。”
林景勇憨憨一笑,也没有多解释。他心细,小妹长大了,得好好补补,不然将来身体受罪。
林满慧应了一声,赶紧梳头,一照镜子发现头发蓬松似鬼,摇头一笑,拿出梳子结了两条辫子。
镜子里的人眉目清秀,肌肤莹润,头发乌黑光亮,虽说因为遗传有点自然卷,但梳整齐了看着还是挺服帖的。
隔着书柜与小碎花门帘,林满慧听到里屋床上孙文善吸鼻子的声音,还有半梦半醒的呓语:“妈,你煎了荷包蛋?我也要吃……”
林景严爬起来,穿上衣服一把揪起孙文善,不客气地说:“吃什么吃!找你大姐要吃的去。”
孙文善皱巴着一张苦瓜脸:“我,我不认得路。”
林景严催他穿上衣服,抓住他胳膊就往外推。孙文善还没回过神来,就被林景严拖着出了门,按进自行车后座,叮叮哐哐地出发了。
“这……这就走了?我还没跟大家打招呼呢。”冷风一吹,孙文善头脑清醒了一点。
“打个屁的招呼,你赶紧给我走吧。”林景严一边用劲磴车,一边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一路飞奔到了农场中学的教师宿舍,林景严从车上下来,从前面车筐里拿下一个袋子交给迎出来的孙文姣:“大嫂,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让大舅哥带回去。都是农场特产,礼轻情义重啊。”
孙文善没想到林家兄妹昨天揍了自己几拳头之后,今天还会带礼物过来,不由得受宠若惊,连声称谢。
林景严看着他,脸上挂着一丝威胁:“我们送的礼,你都得带回去,不然就是不给面子!”
孙文善忙点头道:“当然、当然。”有礼物,岂有不带回去的道理?
林景严放下袋子就走,孙文姣留他吃鸡汤面,他回了句:“大舅哥如果今天不走,你就把他送过来住,我先回去了,家里还有事。”
孙文善打了个寒战:鬼才会留下来过夜,我等下就走的。
待林景严离开,孙文善打开袋子,瞠目结舌:一口袋的红薯,死沉死沉的。乡下这玩意多得很,又不值钱,谁稀罕!
孙文姣见了也绷不住笑,林景严看来是真不喜欢自己家这个被宠坏了弟弟,亏他想得出,特地送一袋红薯,这一袋怕是有十斤呢。
孙文善苦着脸告状:“姐,你看这……他昨天还打我了。”
孙文姣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见他手脚利索、头脸无伤,知道林景严下手有分寸,便哼了一声:“活该!”
自家这个大弟弟孙文姣非常清楚,说大话、办小事,献点小殷勤,偏爱占大便宜。以前因为有母亲宠着,自己不好说什么,现在没想到夫家这几个弟弟强硬厉害,算是替她出了一口气。
孙文善这一次探望大姐原本想挖点钱回家好过年,没想到最终铩羽而归,辛辛苦苦拎回来一口袋红薯、芝麻、豆子、红糖、白砂糖、水果糖,一分钱都没有拿到。
一到家他就开始号啕:“我以后再也不去大姐家了,大姐夫那几个弟弟像恶霸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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