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钟意了然,既然是主动叫过来的,那他没阻止的必要,但他也没接钱,而是笑着对记者们说,“我是叶总的主治医师,她昨天昏迷不醒被警方送过来的时候就是我负责的,当时她的秘书没过来,我还照看了她一会儿。大家可以去我办公室里坐坐,叶总被送入院时有什么需要了解的也可以问我。”
记者们眼睛一亮,这岂不是可以知道叶蔓昨天被送到医院时的第一手资料?
于是两批人,一批跟着钟小琴进了病房,另一批跟着钟意去了办公室。
进病房后,记者们都很客气,先关心了一下叶蔓的病情,然后才正式开始采访。大家最关心的一个问题是:“叶总,听说昨天的绑匪中有一人是你弟弟?”
叶蔓嘴角露出苦涩的笑意:“不止呢!”
记者们被勾起了好奇心,难道比这还劲爆吗?
一个女记者问道:“叶总能详细说说吗?这里面是不是还有其他内情?”
叶蔓抿了抿唇,脸上的表情有些后怕:“没错,其中一名绑匪叶宝华是我的亲弟弟。至于另外一名,六年前我差一点点就嫁给他。”
果然够劲爆,他们这趟没白来。
记者们眼睛发亮,争先恐后地发问。
“叶总,这么说另外一位绑匪是你昔日的恋人?”
“叶总,你们是怎么分手的?”
……
叶蔓抬起手:“我一个一个回答大家好不好?谷建城不是我的恋人,我们没有谈过恋爱,也不存在着分手一说。我当时的恋人另有其人,叫彭玉良,是溪化市纺织工业专科学校大三的学生,他当年脚踏两只船,上大学后瞒着我跟系主任的女儿好上了,这事还上过六年前的《溪化日报》。”
记者们彼此对视了一眼,他们还没问呢,叶总就主动放这么多消息出来,这是要放大招啊。
不管怎么说,这对他们来说,是好事。
“那你怎么会跟谷建城差点结婚?”记者赶紧追问道。
叶蔓无奈地笑道:“我弟弟叶宝华,就是昨天跟谷建城一起试图绑架我的那个,跟谷建城的妹妹是中学同学,两人私底下好上了。谷建城比我大了十岁,因为锅炉爆炸毁容并落下了轻微的残疾后性情大变,酗酒成性,喝醉了打砸骂人,听说他老婆受不了,跟人跑了,他那种情况不好娶老婆。于是他们就琢磨出了一个换亲的想法,为了让我答应,叶宝华还谎称谷小敏,也就是谷建城的妹妹怀孕了,如果我不答应,谷家就要去举报他耍流氓。怕叶宝华坐牢,我父母一口答应了这门婚事,全家齐上阵,劝我答应,但我始终不同意,还将这事举报到了妇联和厂里,我们老家的邻居很多应该都还记得这事。”
靠,跟着外人哄骗自己的亲姐姐,这还是人吗?难怪昨天能做出绑架亲姐姐这样的恶事呢。
记者们感叹不虚此行,赶紧刷刷地记下来,又问:“听说谷建城的老婆找到了,埋葬在他家的老宅里,叶总是不是知道一些?”
叶蔓承认:“我打电话回老家问过了。前两天确实从谷家老宅挖出了一具遗骸,死了有近十年了,根据目前的信息,很可能是白蓉蓉,也就是谷建城传说中跟别的野男人跑了的妻子。据说,埋得很深,在地下一米多,还是因缘巧合,买了谷家老宅的人家要重新挖厕所,才将她挖了出来,大白于天。”
记者们都忍不住感叹,幸亏买了谷家老宅的人重新挖厕所,不然白蓉蓉还不知道要埋尸地下多少年,冤屈始终得不到伸张。
又有记者问:“谷建城是记恨你不肯嫁给他,才想绑架你的吧?那你弟弟呢?你知道他这么做的原因吗?”
叶蔓垂下了眼睑,苦笑道:“可能是怨恨我不给他钱花吧。他这个人工作不认真,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有钱就出去吃喝玩乐,没钱就找父母找姐姐。他觉得我给云中大学图书馆捐款,给亚运捐款,几百万都捐出去了,今年又给老师傅家电全体员工涨薪4%,却不肯给他钱花,因此记恨上了我。”
“我确实没给他钱花。但我自己也没花,大家都看到了,我平日里的打扮都很朴素,出行也是坐公交,老师傅家电现在处于艰难的发展时期,还不是享乐的时候,之所以给员工们涨薪是因为他们认真工作了,这是他们应得的。而叶宝华跟我一样年轻,正值青春年华,不是应该好好奋斗吗?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如果这时候我拿钱养着他,纵容他的各种恶习,把他养成了一个对社会、对家庭毫无用处的废人,才是真正毁了他,才是不替他考虑。在他跟人策划绑架我的前一天,我还托人帮他找工作。”
惨,叶总真惨!
记者们面露同情和诧异,完全没想到精明干练的叶总会有这样一个弟弟。
有个记者忽然问道:“叶总,当初你跟男友分手是不是他们逼的?”
叶蔓轻轻一笑,说:“不是,不过两件事也有点渊源。彭玉良搭上系主任的女儿后,并没有跟我分手,临近毕业,要分配工作了,他可能担心我会巴着他这个大学生不放,怕这事被系主任的女儿知道了吧,因此主动找上了谷建城,可能许了他好处吧,想让我换亲。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年了,我也没证据,不过你们可以采访采访谷建城,兴许他会说。”
谷建城当然会说。他这人心性恶毒,反正他都要死了,拉个垫背的,看彭玉良也不好过,不是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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