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爷不以为然,他没理顾棠,心里在想她这样骗自己又有什么好处。
有的。
齐王爷很快就找到了理由。
前头母妃曾经问过他,“你是不是还有没跟顾氏圆房”,母妃都能这么直白的问他了,可见母妃私下问顾氏的更直白更叫人难过,所以她叫自己修身养性,是想生个孩子!
这个理由挺站得住脚,齐王爷得意的看了顾棠一眼,“我知道了,过年王府事忙,我跟太妃都病着,凡事要劳烦王妃了,你赶紧去忙吧,我既然病着,你也少来,免得过了病气。”
顾棠表面忧心忡忡,一副我有话要说的犹豫模样,最终还是走了。
齐王爷笑了起来,他从娶这人进门,就没这么舒服过,“想生孩子,还不是得来找我?”
年三十,一大早齐太妃就差人去叫了顾棠过来,语重心长道:“今年是你第一年进门,按理说是要去给老王爷上柱香的,而且还要祭拜。只是我跟知彦都病着,你一个人也不行,所以干脆今年叫下人代替上些祭品,你也别去了。”
按照时代背景来说,这就是没把她当一家人,但是顾棠不在乎这个,齐太妃想拿名义上的东西卡人,那就也别怪她说话难听了。
顾棠道:“我明白的。横竖我已经上了族谱,还是太后的指婚,我这辈子都是齐王妃,将来还会成为齐太妃,祭拜就是个形势,做不得数的。”
齐太妃反倒把自己起了个半死,“我知道你怪我!我知道你说的都是反话,只是我们今年这样,总不能叫我们拖着残病之躯过去祭拜吧?”
“不着急~”顾棠意有所指道。
齐太妃显然是明白了她的暗示,这是咒她早死,说她指不定明年就能吃上祭品了!
但是话没说明白,齐太妃要发作也就只有一个滚字,“滚!”
顾棠站起身来,若无其事道:“您屋里熏香用的果子放的太久了,都有酒味了,就是再喜欢也该换了,王府又不是用不起果子的人,何苦这么节省?这味道万一染到了经书上,岂不是对菩萨不敬?”
齐太妃气得连中午饭都没吃。到了晚上,齐太妃都没下床,齐王爷叫了三个小妾,置办了一大桌的饭菜,热热闹闹的瞎折腾。
顾棠则是叫了个锅子,简舟砚仗着齐太妃没法走路的关系,王府的下人又被王妃换得差不多了,打着去看齐王爷的名号,中间一拐到了顾棠的正院,这两人也过得不错。
到了初一,简舟砚精神抖擞去劝齐太妃了,“娘娘,您已经两日没抄经书了,虽然能用过年事多搪塞过去,但这经书都快抄完了,您这会儿撂挑子,不仅叫太后不喜,也是前功尽弃啊。”
齐太妃都快哭了,“我这都过得什么日子!我是齐王太妃啊!我该是享福的!你们杀了我吧!”
说着说着,她还真的哭了。
简舟砚耐心急了,还拿帕子给齐太妃按了按眼角的泪水,“娘娘,众生皆苦啊,这就是佛家真谛。”
齐太妃心不甘情不愿的起来继续抄经书,简舟砚鼓励她,“我数了,您要是一天能抄上十五六张,大概正月十一就能抄完。娘娘,虽然太后给的期限是正月十五,但是最后一天才抄完,怕是太后娘娘要不高兴,会觉得您不敬重她。”
齐太妃如何不知道?她一焦虑,手一抖,又抄废一张。
到了初二下午,齐王爷又烧了起来,但是这次烧得不厉害,就是低烧,也没那么难受,齐王爷都没叫请太医,直接熬了柴胡汤喝了。
结果到了初三下午,他又开始烧了,齐王爷依旧不太当回事儿,不过这天晚上他没叫人过来伺候了。
这么一直烧到了初五,齐王爷又添了心悸的毛病,他这才害怕起来,急忙叫人去请了太医过来。
顾棠也在一边陪着,听着齐王爷惊恐不定的问太医他这是什么毛病。顾棠其实也有判断,瞧齐王爷那个样子,已经瘦到了皮包骨头,当垫子都没人要的那种。
要么是虚弱到了极点,开始器官衰竭了,要么就是心肌炎,总之现在的条件下,哪个都不好治。
太医号脉号了很久左手号完号右手,又看了舌苔眼白,还在他胳膊上下了几个银针。
这样长久的过程,吓得齐王爷生怕自己明天就要死,一张巴掌大的并不好看的小脸变得惨白,还捂着胸口道:“又开始了,疼!本王究竟是得了什么病!”
太医柔声安慰道:“齐王爷放宽心,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好生调养就是,冬天正是该调养的时候,一回儿我开两副药,想吃了就吃,不想吃了停一顿也没什么。”
这样柔声细语的安慰,一点没叫齐王爷放下心来。什么时候药都能随便想吃不吃了?
要么是没病装病叫太医看出来了,要么就是病入膏肓药石无医啊!
齐王爷只觉得心跳得一会紧一会儿慢,连带着他人也难受到了极点。
“王妃娘娘,可否借一步说话。”太医小声道。
没等顾棠点头呢,齐王爷先叫了起来,“有什么话当着本王说!本王的身体本王自己知道!你要跟她说什么!她才不会为了本王好呢!”
顾棠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王爷竟然不信我!”
太医眉头一皱,斟酌了一下语句,道:“王爷如今是太过虚弱了一点,什么补药之类的一概不能再用了,各种参也不能吃。白萝卜素有小人参的美名,先每隔一日喝一碗白萝卜汤吧,萝卜也得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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