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锦璐看清太子眼底的好奇,出口的话在心里绕了绕,“回太子殿下,宫中规矩素来严苛,能在今日当值的宫女想必多是手脚麻利之人,根本不会犯错手打翻茶杯的低级失误,臣女一开始便这样想,后来跟着宫女出来,见她一路朝着无人的地方走去,更加印证了臣女的猜测,臣女素日里并未得罪过人,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不得已臣女才出此下策,臣女只是不想做被人蒙眼的瞎子。”
祁承煜低低一笑,少女伶牙俐齿,像是娇娇弱弱的猫儿亮起了粉嫩的爪子,自以为很凶,其实软萌软萌。
他本不该插手此事,心血来潮出来,倒是不后悔这一趟,只是这棋局已破,不知道这混乱的棋该如何走下去,他心底隐隐地升起一抹期待。
恰在此时传来一阵脚步声,他低头问道:“你是想留在这里?还是跟本宫一起离开?”
脚步声越来越近,池锦璐干脆利落点头:“臣女跟太子殿下一起。”
祁承煜带着池锦璐拐进了一条小道,二人绕过假山,走回正殿。
池锦璐抬头看了一眼太子殿下,似是想探探太子想法,可惜她眼神并不犀利,她斟酌道:“今日多谢太子殿下帮臣女隐瞒,改日必当重谢。”
祁承煜低头看着少女,少女的眼神清澈见底,或许是走的有些急,白皙的脸颊染上了绯红,郑重道谢的模样让她看起来有些乖巧,似是猫儿收起了爪子,躺在地上露出白白肉肉的肚子,等待主人的抚.摸。
他避开了她明亮的目光,喉结滚动了一下,低笑道:“本宫从未承诺什么,池姑娘是不是有些误会?”
池锦璐心一堵,似是没想到太子殿下竟然这么顽劣,没控制神情流露出惊讶。
祁承煜瞥见少女吃惊的模样,忽觉手有些痒,想伸手摸摸少女的发顶,只是他忍住了,笑道:“池姑娘不必紧张,本宫既然带你出来,之前的事自然不会说出去,池姑娘一瞧就是知恩图报之人,本宫最是欣赏池姑娘这样的人。”
池锦璐无语,太子殿下瞧着人模人样的,私下里一言难尽……
似是看到少女脸上的神情丰富,祁承煜不觉得哪里不对,反而觉得今晚的决定很对,心里还想再看一看,但念着时辰,道:“虽然少了池姑娘这个戏中人,但该来的总不会消失,走吧,回去看看。”
池锦璐点点头,两人避开人群,一前一后回到殿里。
池瑾言扭头看了一眼池锦璐,见她面上并未流露出什么情绪,想来事情已经解决完,本打算跟着嫡姐出去看看,免得她遇上什么危险,没想到父亲看得紧,没找到机会。
恰在此时,有侍卫跑进宫殿,乐声戛然而止,只见那侍卫满头大汗跪在地上,“启禀皇上,承乾殿走水了!”
话音一落,宫殿里大臣们面露焦急,承乾殿可是皇子们的居所,此时皇后急躁道:“二皇子、五皇子、六皇子都去哪了?”
皇帝皱了皱眉头,他起身冲着母后道:“母后年纪大了,先行回宫休息,有事儿臣自会禀报,儿臣先行离去瞧瞧,望母后莫要担忧。”
太后眼底露出焦急,但她知道自己跟过去只会耽搁大家,急忙道:“陛下不用担心哀家,快过去看看!”
第7章 不想再失去第二个‘柠儿’……
皇帝一走,大臣们紧随其后,池瑾言拧了拧好看的眉头,起身朝外走去。
程慧一把拽住儿子的胳膊,阻拦道:“阿言你跟上去做什么?听娘的话安心待在这儿。”
池瑾言扭头望着母亲担忧的眉眼,眼底一暖,他低声解释:“母亲不必担忧,儿子跟在父亲身旁不会碍事,承乾殿出了大事,这宫宴也不能继续,儿子想过去看一看,免得有什么事不知情将来惹了祸事。”
程慧一怔,她望着儿子俊秀的面容,神情一阵恍惚,昔日在她身旁稚气未脱的孩子,什么时候开始操心未来的事了?
出了宫殿,池瑾言望着远处的熊熊烈火,漆黑幽暗的星眸深了深。温墨走到他身旁,宫里出了大事,他父亲肯定脱不开身,想到这儿他脸色一黑:“一个个的不叫人安生,太后寿宴都要搞事情,要是真能搞死也就罢了!”
池瑾言左右看了看,见无人注意他们,劝道:“你注意些,这是在皇宫,别连累了温叔叔。”
温墨话一出口就暗暗后悔,听池瑾言提醒,连忙四下瞅了瞅,见无人听到,松了一口气。
皇帝气势汹汹地赶到承乾殿门口,炙热的火浪扑面而来,那大火好似饿急的猛兽,危险又恐怖。
温墨脸色白了白,想到他父亲待会肯定受牵连,额间隐隐地沁出透明的汗水。
池瑾言拍了拍温墨的肩膀,无声地给予安慰。
刑部尚书曹儒和大理寺卿温楷,二人心照不宣地看了一眼,暗道完了。
皇帝气的胸口疼,胡忠全连忙轻柔地为皇帝顺气,皇帝一把挥开他,眼底满是怒意,大声呵斥:“人呢!薛鹰呢!谁来告诉朕里面究竟怎么样了!”
一个侍卫战战兢兢跪在地上:“启禀皇上,二皇子还在承乾殿里,薛大人已经进火场营救了。”
皇帝眼前一花,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胡忠全面上一惊,连忙冲上前扶住了皇帝,他急急喊道:“陛下?”
大臣们连忙上前,劝道:“臣等求陛下保重龙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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