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嫌端木家这几年太平顺了,是要把父亲从首辅之位上拉下来吗?!
这件事就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
端木贵妃抬手揉了揉眉心,觉得母亲委实太短视了。
如今贺家怕是前途未卜……
贺太后年后就又回了皇觉寺,皇帝至今都没有去把太后接回来的意思,虽然端木贵妃至今还不知道原因,但是可以看出太后与皇帝母子之间显然是有了矛盾,而且,矛盾还不浅。
贺家却到现在还没意识到这一点,以为有贺太后在一天,贺家就安枕无忧,在朝堂上耀武扬威,上蹿下跳的,真以为皇帝能一直忍下来不成?
就算皇帝忍了,端木贵妃可是姓端木的,大皇子也有一半端木家的血脉,端木家的姑娘得了个不孝的名声,大皇子能好?
想着,端木贵妃的额头是一阵阵的抽痛。
“贵妃娘娘,您莫要气坏身子。”玲珑在一旁又给端木贵妃上了盅药茶,“娘娘,那端木太夫人那边……”
“这事本宫不管!”端木贵妃冷笑了一声,气急地说道,“母亲也该吃点苦头了。这把年纪了,出嫁女还被‘赶回’娘家,到时候就看看这丢脸的是我端木家,还是他信国公府!”
端木贵妃语气中透着一丝赌气的味道,这一回也是真的气到了。
本来母亲糊涂也就罢了,这件事只是父母之间的矛盾,信国公非要掺和进来,还把私事闹到了朝堂上,以致事态发展到了难以粉饰太平的地步……
端木贵妃喝了几口药茶,顺了顺气,心绪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娘娘,”另一个鹅蛋脸的宫女有些迟疑地说道,“您说,端木四姑娘在这个时候进宫,会不会是来告状的?”
端木贵妃瞥了那宫女一眼,失笑地摇了摇头,“本宫这四侄女啊,小小年纪,看着孩子气得紧,其实傲气得很,不屑做这种事。”
说来,端木绯这身傲骨与行事的大气大度倒是颇有几分世家养出来的气度,看来父亲在这个四侄女身上委实是费了不少心思,才教养出这么一个姑娘。
想着,端木贵妃红艳的嘴角又翘了起来,乌黑的眸子里熠熠生辉,笑道:“本宫那女儿啊,毛毛躁躁的,要是能跟着绯姐儿学到几分已是万幸了!”
“阿嚏!”
端木贵妃嘴里那毛毛躁躁的女儿突然就觉得鼻子痒,打了个喷嚏,心道:也不知道谁在背后叨念自己。
心绪只是一闪而过,此刻身处御花园的涵星更关心的是端木绯,不不,应该说是——
“炎表哥?”
涵星不确定地向端木绯确认了一遍。
原来,被绯表妹轻薄了好些次的“小可怜”的就是炎表哥啊!
涵星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封炎那张俊美骄矜的脸庞,表情有些古怪。
端木绯没有注意到,她释然地吐出一口气,挽着涵星的胳膊一边往前走,一边正色道:“涵星表姐,说的没错。我做错了事就该负责的,现在好了,我总算少了件心事。”以后做梦再也不会被梦里的封炎吓醒了!
唔,果真是无债一身轻啊!
自从皇帝的赐婚圣旨下了后,这一个多月来,端木绯睡得安稳极了。
涵星的神情很是微妙,表情扭曲了一瞬,努力地憋着笑,不敢让端木绯看出端倪来。
她清清嗓子,娇声娇气地抱怨道:“上次涵芳园的赏花宴,母妃还说给本宫挑驸马呢,结果也没挑到,真没意思。”
大皇姐也是没挑好驸马,反倒是比她们俩小上好几岁的绯表妹把终身大事给搞定了,难道这就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一说到婚事,涵星又想到另一件事来,停下了脚步,兴致勃勃地说道:“绯表妹,二皇兄今日要去宣国公府下小定礼,”她眨了眨眼,清丽的小脸上泛着异样的光彩,“我们要不要去瞧瞧热闹?”
端木绯登时就眸子一亮,觉得自己跟涵星进宫是对的,从宫里溜出去玩,那可比从家里溜出门要简单多了,而且,还神不知鬼不觉!
端木绯连连应声,又连连点头,一副深得我心的样子。
表姐妹俩几乎是一拍即合,相视一笑。
于是,涵星刚回宫没一个时辰,就又来到了宫门口。
端木绯一眼就看到信国公府的马车就停在前方几丈外,一个青衣丫鬟一边上车,一边吩咐车夫道:“李大哥,麻烦去大德街。”
车夫应了一声,就驾着马车往北而去。
端木绯好奇地多望了一眼,她记得信国公府是在城南吧,可是大德街却是在城北……
她正想着,身后突然传来一个耳熟的男音:“涵星……”
涵星和端木绯一下子听出声音的主人,身子一僵,转身望了过去,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眼眸。
这一回,表姐妹俩的运气似乎是用尽了,她俩正好被微服出巡的皇帝逮了个正着。
当父女彼此对望的那一瞬,神情都有些古怪,皆是呆了一下。
皇帝方才把那些个折子退回司礼监后,就闲了下去,打算趁此出宫透透气,没想到就撞上了两个小丫头。
皇帝看着表姐妹俩,眉梢动了动,率先回过神来,含笑的目光从涵星又移向了端木绯,故意板着脸斥责道:“端木家的小丫头,马上就要定亲了,还到处乱跑,成何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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