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喝了口茶后,又继续与岑隐闲聊起来:“岑公子,方才你要是再早来一步,就好了,比赛前我们还开盘押注了呢。他们都瞧不上姐姐这队,都押给了蓝队。”
“我看啊,胜负还不好说呢!”
端木绯心里也知道为什么红队不被看好,毕竟封炎不在,君然不在,这次连肖天也没来,也就是李廷攸有点能耐,想比蓝队的阵营,红队看着是弱了一点。
“说得是。”岑隐心不在焉地接了一句,目光还是深深地望着场中的端木纭,一霎不霎,那双狭长的眸子里流光四溢。
岑隐抬手打了一个响指,一直在观望着这边的青衣內侍立刻快步地走了过来,作揖听命。
岑隐从荷包里随手摸出了一颗龙眼大小的夜明珠,“替本座去押上吧。”
“是,督主。”青衣內侍小心翼翼地接过那颗夜明珠。他也是聪明人,没傻得去问岑隐他要押哪队,立刻就办事去了。
端木绯也知道岑隐要押哪队,乐了,眉飞色舞地地说道:“岑公子,你放心,姐姐她们一定会赢的!”
岑隐笑着“嗯”了一声。
“姐姐这么厉害!”端木绯看着端木纭与涵星在场中默契地彼此传球,笑得更欢,一副引以为豪的样子。
“嗯,厉害。”
岑隐的薄唇飞扬了起来,瞳孔愈来愈明亮。她自然是厉害的。
端木绯托着如玉小脸,沾沾自喜地想着:她的姐姐不仅厉害,而且长得好看,又能干。这么好的姐姐真是去哪里找!
这样的姐姐谁会不喜欢呢?!
“岑公子,”端木绯忽然转头看向了岑隐,问道,“你是不是喜欢我姐姐?”
岑隐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点完头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呆呆地转头看着端木绯,眸子里复杂得难以用言语来形容,似乎欲言又止。
竹棚里陷入一片沉寂,似乎连时间都停止了。
竹棚外,秋风徐徐,几片残叶打着转儿飘了下来,有一片还被风吹进了竹棚里,恰好落在两人身前的长桌上。
端木绯得意洋洋地勾唇笑了,一副“我就猜到了”的得意样。
她本想再与岑隐说几句悄悄话,就在这时,场中传来一声响亮的锣声,代表上半场蹴鞠比赛结束了。
比赛的比分停顿在了四比四。
端木绯霍地站了起来,对着端木纭招了招手,“姐姐!”
端木纭早就看到了岑隐来了,上半场比赛一结束,她跟涵星打了招呼后,就直接朝岑隐和端木绯这边走了过来。
她方才跑动了好一会儿,额角沁出薄薄的香汗,脸颊上晕出如花瓣般娇艳的红晕。
十八岁的少女本就是花一般的年纪,无需任何脂粉,整个人便是明艳动人,让人看着移不开眼。
然而,端木纭还未走出蹴鞠场,岑隐已经站起身来,转身离开了。他步履匆匆,背影似乎有些狼狈。
他走得猝不及防,端木绯根本就反应不过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岑隐快步走远了,阳光下,那件斗篷上绣的金色麒麟闪闪发光。
端木纭很快走到了竹棚中,一头雾水地看着岑隐离去的背影,“蓁蓁?”这是怎么了,岑公子怎么走了?
“……”端木绯同样有些莫名其妙,黑白分明的大眼眨巴眨巴,“岑公子怎么突然走了,刚刚他还和我聊天呢……”
“你们在聊什么?”端木纭顺口问了一句。
端木绯无辜地歪了歪小脸,诚实地说道:“我方才问岑公子他是不是喜欢姐姐……”
”……“端木纭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修长纤细的身体仿佛被冻结似的。
端木绯毫无所觉,还在继续说着:“他点头了。”
轰!
端木纭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往头上涌去,雪白细腻的脸颊霎时变得通红一片,娇艳欲滴。
她的脑子里几乎是空白一片,无法冷静地思考。
端木纭忽然转过身,跑了,只留下端木绯一个人傻乎乎的在原地。
“……”端木绯懵了。
这是怎么了?
先是岑隐跑了,现在连姐姐也跑了?
端木绯慢慢地眨了眨眼,既然想不明白,她就决定不想了,对着那个青衣內侍招了招手。
青衣內侍连忙屁颠屁颠地朝端木绯走了过去,殷勤地行了礼,“四姑娘。”
“这位公公,你知道岑公子去哪儿了吗?”端木绯笑眯眯地问道。
本来岑隐的行踪当然不是随便能告诉别人的,不过也要看问的人是谁,青衣內侍对着端木绯那是有问必答:“四姑娘,督主应当是去养心殿了。”
承恩公声势赫赫地带着一群人冲去养心殿的事早在宫中传遍了,不少眼睛都在观望着。
如这内侍所言,岑隐确实正往养心殿那边走去,只是心不在焉,心绪混乱。
他的脑海中纷纷乱乱地浮现许许多多的画面,想起许多年前在扶青城的初遇,想起几年前在京郊的重逢,又想起这些年的种种……她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怒,在他心头挥之不去。
直到前方传来一阵嘈杂的喧阗声,岑隐才回过神来,抬眼朝前望去,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来到了养心殿外。
养心殿的大门口此刻分外“热闹”,以承恩公、安亲王为首的七八人聚集在那里,其中大多数都是那些宗室皇亲,唯有一个着青色直裰、发须花白的老者混在其中显得尤为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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