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到希望,其实她都要认命了,这半年里她偷摸化妆的次数越来越少,也没跟人提过心里的想法。但可能是跟林静投缘,也可能是觉得她嘴巴严不会跟别人说,她就起了倾诉欲。
但说完她自己先嗐了声:“今天是你结婚的好日子,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你快去洗脸吧。”
林静嗯了声,却没直接出去,而是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一切都会变好的。”
……
另一边纪明钧也是天没亮就起来的,这么说也不太准确,因为他昨晚太兴奋,压根没睡着。
不过熬夜对他来说都小意思,以前剿匪的时候,打起来三天三夜合不了眼都是常事。早上起来后他精神头还不错,眼里没什么血丝,眼底也看不出黑眼圈。
但徐远洲看到他第一句话还是:“你昨晚熬夜了吧?”
“看得出来?”纪明钧问。
徐远洲摇头,分了支烟给纪明钧,嘿笑说:“我娶媳妇那会头天晚上也没睡好觉,当天还被人灌酒,晚上一回屋就睡了。”
纪明钧接了烟,没点,拍拍徐远洲肩膀说:“今晚吃饭辛苦你了。”
“什么?”徐远洲问。
纪明钧理所当然道:“多喝点酒,帮我分担啊,老赵那小子心里肯定憋着坏,你到时候可得帮我顶着。”
徐远洲觉得不大对劲:“你结婚,凭什么我帮你顶?”
纪明钧点烟,深吸一口,斜眼看他:“我都快三十了,好不容易结婚,你能忍心我洞房花烛夜回屋就趴了?”
“滚蛋,你洞房趴下关我屁事,我为什么好不忍心?”徐远洲没好气地说。
“咱俩可是儿女亲家,你闺女都快两岁了,我现在努力兴许还能凑个女大三抱金砖不是?”
徐远洲:“我谢谢您。”
“不客气,亲家嘛。”纪明钧大言不惭说。
徐远洲还能说什么呢?只怪他多嘴,非得提醒纪明钧,现在好了吧,被抓壮丁了吧。
徐远洲长叹一口气,认命地忙活起来。
忙到十一点,看着时间差不多了,纪明钧领着一众战友开车去制衣厂接亲。
驻地离制衣厂不远,开车就十来分钟车程。家属院外早有人等着,他们一下车就噼里啪啦放起了鞭炮,还有孩子跑进屋通知林家人。
路上围观的人也不少,今天是国庆节,制衣厂全部停工,家属院里除了出门了的,几乎全出来凑热闹了。纪明钧毕竟是副团长,手底下管着上千人,经过大世面,被人盯着看也不觉得不好意思,脸上还带着笑,一看就很高兴。
鞭炮声中,一群人浩浩荡荡往林家去。
林家外面的院子里也全都是人,有些是林家亲戚,受邀来参加婚礼,有些则是制衣厂职工,也是来凑热闹的。
纪明钧目光从人群中快速掠过,走到张秀梅面前喊:“妈。”
之前他都是喊伯母,突然改口张秀梅都愣了下,但很快她脸上露出笑容,重重地“诶”了声,又问他们吃没吃,让来帮忙的人赶紧下面条。
纪明钧去等不及面条,他着急去见林静,跟张秀梅说了两句就往屋里去。
只是来凑热闹的人早在纪明钧进家属院的时候就把门给堵上了,不给红包不让进。好在纪明钧早有正准备,直接从口袋里摸出一沓红包,从门下面缝隙塞进去。
里面堵门的就是一帮小孩,看到红包很快开门,高高兴兴地把纪明钧请进去。
不过到了主屋外面还有一道门,这次就不那么好过了,里面都是半大姑娘,胆子大得很,隔着门板让纪明钧做俯卧撑,要五十个。
跟徐远洲来迎亲的战友也不客气,起哄说:“老纪体力好,五十个哪够,至少得一百起步!”
“一百没挑战性,起码两百。”
“还得驮着人做!”
纪明钧一个眼神斜过去:“我驮着你?”
纪明钧眼神里威胁意味十足,对方咽了下口水说:“倒也不必。”
经过纪明钧那群战友的怂恿,屋里姑娘们商量过后,决定把数量从五十提到一百,不过不用驮人。
纪明钧:“……行吧。”
他认命地脱下军装外套,摘掉帽子扔给徐远洲,其他人见状纷纷散开,顺便把过道里的饭桌凳子也给搬走了。
等过道清空,纪明钧往地上一趴就开始做俯卧撑。
“一个、两个、三个……”
刚开始纪明钧还是正常速度做,等到了三十就开始加速,大家数的时候也是这样,先慢悠悠的还带量词,后来干脆“四一四二”地数,同时参与数数的人也越来越多,声音也越来越大。
听着外面越来越兴奋的声音,主屋里的人也开始犹豫要不要开门,结果这一犹豫,外面就数到了八十。
听着外面声音不慢反快,大家终于忍不住,打开了一条门缝。
结果门缝一开,纪明钧就从地上跳了起来,以一己之力推开屋门。里面众人脸色一变,最开始提出让他做俯卧撑的小姑娘急急忙忙说:“你、你俯卧撑还没做完呢!”
“还有八个,我进来做行不行?”纪明钧抵着门和她们打商量,倒不是推不开门,毕竟里面都是小姑娘,力气不大,他只是不想婚礼上弄伤人。
门内几个小姑娘闻言对视一眼,领头的小姑娘转头迟疑问:“静静姐,让他进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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