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直起身子,差点就要碰到了陈敏终的鼻尖。
裴迎悄悄笑道;“殿下,她们说你这样的男人,看一眼都是大补。”
陈敏终神色镇静,淡淡道:“从哪里学的胡话,她们又是谁。”
裴迎一本正经地说:“昨夜嫂嫂告诉我的,那些个高门妇人也只敢在私底下打趣,说起殿下的身段,又高又有力,手长腿长,皮肤又白,是道家的炉鼎火焰,是一味生猛补药。”
陈敏终眼底清冷:“以后少回家,别让她们教坏了你。”
“可我怎么不明白呢。”裴迎好奇道。
裴迎不依不挠地问:“殿下,什么是道家的炉鼎火焰呀?”
陈敏终被她问得有些愠怒,他不喜欢那些女人教她这些不知羞的措辞,无礼至极。
她忽然凑上前,拉住了他的袖袍,顽劣地笑着闹他:“让我闻闻,补哪里了呢,补哪里了!”
裴迎身躯软乎乎的,像扑过来了一地绵实芦絮,几乎要将他冲倒在软榻上,滚陷下去,她又香又热,胸前沉甸甸的。
陈敏终按住了她的肩头,一双凤眸如覆冰霜,直直地盯着她,殿下在想什么呢?
过了良久,他察觉到自己呼吸平复,陈敏终推开她,整理了一下白袍上的褶皱。
他生硬地说道:“这还是白日,不许胡闹。”
裴迎胆大地笑了笑,说得好像晚上他俩就能正经办一回事似的,知道他想要,但殿下又因为自己的心思而恼羞成怒。
她就是在捉弄他,喜欢看他强装冷漠,忍耐克制的模样。
裴迎笑得脸颊红红的,乐得仰倒在榻上,她就是这样坏心眼儿。
蓦然间,榻上柔软地陷了陷,她的手腕被按住,嘴角的笑容凝固。
殿下……离她好近,睫毛清晰可数,高挺的鼻梁几乎触碰到她脸颊,殿下骨相极佳,哪怕如此近,线条干净,光影落在他脸上克制十分,呼吸忽然重了。
“顽劣。”他说。
第10章 果真有两个太子?
四月底,皇室将出行北围场狩猎。
大骊开朝以来武德充沛,到了和光年间更是全民武备,皇帝一向重视围猎。
这几日,西域十六部和北漠的使节,南疆土司以及各地分封的亲王前后脚到了盛京城,京卫三大营出了精锐骑兵、重甲兵以及火铳步兵。
因此,太子一连几日没有歇在东宫,而是宿在营中操练士兵。
他一向不松懈,重压之下仍然沉稳,待自身严苛,不愿父亲失望。
按照祖宗规矩,围猎也可携带女眷。
正是踏青的时候,听说围场那边松山千里,青艳迤逦,裴迎也想去,可是去不去得成,全凭陈敏终一句话。
这日,好不容易见到陈敏终匆匆回东宫一趟,裴迎穿了件玫瑰红撒金宽袖褙子,伏在他膝前,挡着他的光,非要他看自己。
“殿下,您带我去吧。”她小声说,眼底尽是盼望。
她稚嫩的脸庞,穿上这样艳的颜色,反而衬出一股娇憨。
陈敏终道:“在那里我可管不了你。”
裴迎还是眼巴巴地望着他,陈敏终拿书卷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示意让她走开。
她有些气恼地鼓起双颊,染上一层绯霞,到底是年纪小,令人觉得好玩又好笑。
“我好好待着,不给殿下添麻烦。”她又央求道。
陈敏终不愿带她去,只因两人又要宿在同一行宫内,她出去了便容易兴奋,又是个爱闹人的,三更半夜容易出事,可他也没有一口回绝她,只是漫不经心地放下了书卷。
“还有段日子呢,到了月底再说。”
他再次将裴迎凑过来的脑袋推开,清冷克制地告诉她:“我不喜欢肌肤相亲。”
陈敏终知道自己不能再与她过多亲近,男女之间的防备一再突破,迟早会失了分寸。
他已经将话说得这样明白,希望她不要不识趣。
裴迎有些不服气地盯了他一会儿,最终闷闷地低下头,她学着他的话:“我不喜欢肌肤相亲。”
她哼了一声。
这之后,陈敏终便一直待在都督府,裴迎也见不着他的踪迹。
第二日清早,裴迎在书房中遇见了赵太傅。
赵太傅是陛下指给太子的老师,教导太子多年。裴迎对他颇为面熟,因为赵太傅也是昭王的座上宾,往年在王府常常会碰见太傅。
“微臣见过娘娘。”赵太傅躬身道。
他道明了来意:“今日面圣时,陛下一时兴起,想起太子有一副藏图,是徐大家的竹枝水仙图,特地唤臣取来鉴赏,还望太子妃帮忙找一找。”
裴迎:“太傅不必拘礼,既然是陛下的意思,我这便唤人找来。”
她一面唤来阿柿,心下却觉得隐隐奇怪。
皇帝崇尚武统,对于文画一窍不通,从来不屑附庸风雅,为何突然想看一幅画?
再者,即便是皇帝要看画,直接派一个小宦官来拿便是,为何要劳动太傅走一趟呢?
阿柿用锁开了暗格,从中取出一副卷轴,在书案上仔细地铺平了。
裴迎道:“您看看是这一副吗?”
赵太傅上前,仔细地端详了一番,他忽然垂首拱手道:“回禀娘娘,这确实是竹枝水仙图,只不过是赝品。”
裴迎微微疑惑:“怎么会呢,您是不是看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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