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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浓到发黑的血痂堆在水盆里,缓缓融化成血水,露出苍白细致的肌理。
    林然在院子里转了一圈,估计妖主已经冷静下来不打算和她同归于尽了,啃着小黄瓜进了屋。
    一进去,林然正看见妖主在给自己套棉衣。
    这个棉衣是大人的款式,成纣一个不及人腰高的小孩穿上,说实话,要多奇葩有多奇葩。
    但没办法,宫里可没什么小孩子,她找来一套小孩的衣服就太引人注意了,不过妖主就这么自然地穿上了,这么能屈能伸,真是有点出乎她的意料。
    在这里遇见妖主之前,林然一直觉得他这种暴君应该奢靡享受很不好搞,但现在看来也不是,没条件的时候,也是给什么吃什么给什么穿什么,没抱怨过一句的,除了性格太残暴之外,意外地还是挺好养的。
    妖主对于啃着黄瓜、溜溜达达进来的林然,只瞥了一眼,就继续套他的袖子。
    他裤腿太长了,脚踩着好长一截,让林然想起她曾经穿越照顾过的幼儿园熊孩子,她看得很变扭,啃着黄瓜弯腰扯下来一段,拍拍他的腿:“抬腿啦。”
    妖主顿了一下,抬起腿,林然把剩下的一点卷到他脚踝,只露出瘦瘦薄薄带着淤青的脚掌。
    上半身衣服也好说,袖子截一截就行,就是裤子腰身太肥了,老往下出溜,林然把截下来的裤腿撕成细细一长条,给他勒在腰上。
    妖主大概也是第一次穿这么非主流的衣服,林然给他勒腰的时候总感觉自己后颈凉凉的。
    不知道在妖主心里已经拧断她几次脖子了,嘎嘎。
    “好啦!”
    林然用力一勒紧腰带,勒得妖主闭眼缓缓吐出一口气,林然快乐地说:“吃小黄瓜吗,很脆哦。”
    红尾巴惊恐看着她,不理解她怎么能在死亡边缘这么放荡不羁大鹏展翅?!
    妖主懒得理她,伸了伸袖子确定衣服不会掉下来,侧卧回床上蜷进棉被里,棉被拱起小小一团,像只蚕宝宝。
    林然手欠地戳了戳,才收回手。
    刚才她给他套衣服时观察过,他身上的血都擦干净后,居然根本没什么伤口,那些淤青斑紫,过几天就自然会好。
    就是他气息躁动得太厉害,那种抑制不住散发出的凶戾腥气刺得人浑身难受,看来他身体内部确实出了问题。
    “天快亮了,我得赶紧回去,你要是饿了,就直接去菜地里拔小白菜吃,水在井里,你记得自己打,要是不会打,就直接跳进去喝。”
    林然看了看不知为何瑟缩在床脚的红尾巴:“你有事就叫它来找我。”
    妖主自不会回答她,林然捋了一把红尾巴的毛,在屋里转了一圈,看没什么需要管记30340;,转身快步走了。
    妖主睁开眼。
    他嗅到一股熟悉的清甜,带着一缕极淡极淡的血脂腥气。
    他慢慢从棉被中探出来,猩红的眸子一点点移动,看清床边桌子上放着一个破了口的小碗。
    妖主看了一会儿,坐起来,倚靠着床头,伸手把碗拿过来,粗胚碗里是一汪澄清的红,剔透像融化了的血玉。
    妖主抬起一根手指,伸进血水里搅动,微黏清亮的液体黏在他苍白手指,晃出一点点弧光,他把手指放进嘴里含住,丰腴的元气顺着喉管柔软流淌。
    红尾巴看着妖主莫名笑了一下,那笑让它浑身不自觉发起抖来。
    它瑟瑟匍匐贴着床面,一声不敢出。
    妖主笑过,又慢慢恢复面无表情,眼睑半睁半阖。
    他吐出手指,举着碗一饮而尽。
    ……
    林然悄咪往回走。
    头顶的黑幕已经变得很薄,天边隐隐出现一丝曦光,林然必须尽快回到她的屋子,脱了外衣躺回床上盖上被子,然后在大家都醒来的时候也装作起床的样子…
    推开门,院子里一片安静,林然刚要往屋走,角落阴影里走出一个人影:“道友。”
    林然顿住,转过身向她看去,月色散开,露出年轻女人清秀的脸,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
    “果然是同道。”翠玉笑着说:“早上就想和道友认识,道友却先走了,我看晚上道友不在,想着不知有什么事如果能有我帮衬的能帮衬一把,特意在这里等着。”
    她言笑晏晏,说话和声细语,显得诚恳又值得信赖,很惹人好感,怪不得能一来就成为刘姑姑信任的心腹。
    林然也很领情,点头:“好的,谢谢。”
    翠玉:“…”
    就没了?
    你不应该面露感激吗?不应该顺势解释一下自己晚上干嘛去了吗?
    翠玉试探:“道友的事情做完了吗?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我们都是…理应精诚合作。”
    林然继续点头:“好的,做完了,谢谢。”
    翠玉:“…”
    翠玉脸色有一瞬僵硬,探究地看着林然,林然回以真诚的目光。
    翠玉一时居然分不清她是真傻假傻
    ——毕竟这些日子观察来看的确是不太聪明的样子。
    翠玉心思转了转,决定说得更清楚些。
    “我知道道友对我有戒心,但我对道友并无恶意,只是在宫里我们孤立无援,自然该守望相助、精诚合作,若是道友不信,我愿意表示诚意。”
    翠玉转而说:“道友想必也发现这个幻境的特殊之处,之前我们进入的幻境,无论险恶程度,都有明确的线索指引我们该如何突破,但我与同伴在这里已经待了数年之久,始终没有找到突破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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