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远道静静看她半晌。
忽而勾起唇角,“自然可以。”
“来人,带娘娘去见见我们的南枝小公子。”
他大步走出,语气竟是有些欢快。
很快,蓁蓁就见到了姚南枝。
只是情况有些不妙,好好一个少年,竟是被打扮得花枝招展,裙裾层叠如花瓣,风一吹,便是香风隐隐。
粗壮的树干上套着绳索,而他双手被绳索绑住,双脚悬空,高高地吊在悬崖边上。
“广宁侯,你这是何意?”
南枝公子,若是不出意外,待他过继到皇后膝下,很有可能就是太行的储君。
不知道将来回忆起这一幕,会不会羞愤欲死。
看着这一幕,姜远道眼里笑意更浓。
他转头微笑道:
“娘娘不觉得,此景甚美?”
姚南枝似乎昏睡着,眉心紧紧地皱了起来,想必是被人用了迷药。
而悬崖边上的那棵树干上,亦是绑着一人,竟是玄香!
只不过她低垂着头,不声不响,亦是昏迷不醒。
……
“娘娘,不若就在此作图,如何?”
侍者上前铺开纸笔,恭敬地侍立在一旁。
“忘了告诉娘娘,那绳索上,本侯让淬了点东西,似乎不是很坚韧,”
姜远道手中抛着几个橘子在玩,眯眼看着远方,闲散道,“时间紧迫,娘娘若是再不动笔,只怕不出一炷香,南枝公子就要没命了……”
蓁蓁知道,姜远道必然提前打探过皇帝近日的动向。
即便姚玉书再能防备,派出多方人马,兵分几路扰乱视线,那姜远道也不是吃素的。
若她画的图有假,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所以,稍一思索,她便直接将那秘宝的地理位置画了出来。
与献给姚玉书的图纸,一模一样。
落下最后一笔,她随手撒开了图纸,而姜远道立刻起身来看,呼吸有些急促。
趁着无人注意的空隙,她悄然溜到玄香那边,并且将袖口中藏着的杯子,摔碎在地。
一直躲藏在暗处、隐而不发的暗卫一拥而上!
侍者大惊,护着姜远道后退。
众人包围圈中的男子,却慢条斯理折好那图纸,放进怀中,紫衣金冠,扫了一眼那些步步紧逼的暗卫,他闲庭信步般地往后退着,姿态无比优雅。
“娘娘好周全的心思。”
蓁蓁却不理会,只低头解开玄香的绳索,再与暗卫一同解救姚南枝。
许是动静太大,姚南枝醒了过来,他刚醒就觉得周身冷得出奇。
待低头一看,见自己悬空吊在半空,身下是万丈悬崖、深不见底,一张秀气的脸顿时白得彻底。
只是他的嘴被塞住,只能发出一些呜呜咽咽的声音。
“冷静!”蓁蓁先安抚他的情绪,那绳索虽然绷得死紧,绳结却略有松动,看上去确实不是很结实。
姚南枝却惊恐地瞪大了眼。
姜远道那个疯子,在他手腕上打的竟然是活结!
他再不敢挣扎。
暗卫跃上树干,小心翼翼地靠近,想将人拉上来。
就在这时“咻”的一声,与树干连接的那根绳索,被一枚飞镖割断!
姚南枝急遽下坠!
身后,姜远道狂妄的声音传来,“本侯留在燕京的大礼,娘娘竟然不好好珍惜……那可是本侯精心调.教,最得意的棋子……“
“娘娘随意毁坏他人的东西,总该付出点代价,是也不是?”
大礼?
莫非指的是池仙姬?!
然而,蓁蓁顾不得思考更多,她整个人趴在悬崖边上,手臂都要脱臼了,细碎的砂砾摩擦着皮肉,火辣辣的疼。
她整个人一点一点,被带得往下掉,却死死地抓住那根纤细的手腕,艰难地,从齿缝间挤出字句,“抓紧了,莫要放手!”
当时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待她反应过来时,已经是这样的局面了。
若非脚边勾住了一个木桩,怕是早就被他带着一同掉下了悬崖。
姚南枝的神色很是震惊。
他看着少女因为用力而显得有些扭曲的面容,一时间都不会动了,眼睛一眨不眨。
他虽然看起来纤细,却也不会轻到哪里去,蓁蓁很快就有些吃力了。
这时玄香也醒了过来,见到此种险象,她连忙上前帮忙。
可她吃了软骨散,哪里来的力气?
姚南枝心中绝望,他闭了闭眼,就要主动挣脱。
“别放弃!”
蓁蓁手腕都要断了,她的汗水滴落下来,流得满脸都是,嘴里也尝到了浓浓的血腥味,她艰涩地说,
“你那一声母后,我总不能让你白叫。”
就在这时,有人接替了玄香的位置,抓住姚南枝的胳膊,一用力,将之一把拉了上来。
姚南枝有惊无险地回到了地面。
蓁蓁猛地往后一跌,坐在地上不住地喘气,只觉胳膊酸痛,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
汗水模糊了视线,她勉强看去,发现帮了她大忙的,竟是那个盲眼琴师。
他眼睛被一块宽大的白布蒙着,只露半张脸,皮肤如同玉般冷白,“你……”
一暗卫却匆匆走了上来。
他受伤颇重,正用手捂着伤处,血水淅淅沥沥滴落。跪在地上,满面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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