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殒背对着她,压抑说道:欲望和感情不一样。
对我来说一样。芙嫣语气飘渺,我会对你有欲是因为我对你的感情。无论舟不渡还是楚翾,皆俊美潇洒无可挑剔,我若有心,自可去寻他们亲近,他们绝不会拒绝我,我为什么非得来找你?你还一副看起来身体就很不行的样子。
不过是因为,我爱慕你罢了。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谢殒紧绷的肩颈因这话松懈了些许。
他想要离开的步子也停下了。
良久,他转过身来,苍白如玉的下巴上还残留着点点血迹,和她手留下的青紫。
芙嫣。他忽然叫她,用一种她几乎没想到的平和语气问,你难道不觉得这样的爱恨很脏吗?
芙嫣愣住了。
她张张嘴,半晌才说:你觉得,我的爱,脏?
她声音有些颤抖,想来哪怕她觉得自己已经刀枪不入了,但若他这样说话,她还是会疼。
但谢殒摇了摇头。
不止你。普天之下,六界内外,爱恨皆孽。
他站在那,眉目静谧,因为方才被她亲得太狠,唇瓣还在流血,充满神性的脸上笼上了一层暧昧的胭红色。
我活得太久,见过太多这样的爱恨纠葛,解决过太多因此而产生的动荡与杀机。
芙嫣没说话。
谢殒斜倚书案:与其说我不信你的感情,不如说我厌恶这种感情。时海漫长,沧海桑田,无数的恩怨交织爱恨交加,我看得太多,看够了也看腻了,绝对不会去尝试。
芙嫣看着他,嘴唇动了动,发不出声音。
在我看来是孽是污的东西,绝无可能入我心。我不需要任何可能会成为牵绊的东西。
即便他也曾经想过,若她的感情全都为真,结果是否会不一样。
可真到了二选一的时候,他还是选择了自存在起就一直在追寻的东西死去。
一个一心求死,想要解脱的人,就不应再惹人牵绊,耽误了她,也耽误自己。
那云净芜呢?芙嫣开了口,目光尖锐,你又为何要娶云净芜?
谢殒:她不一样。
她是假的,只是个借口罢了,怎可和芙嫣相提并论。
但这是内情,是只有两人知道的秘密,谢殒这么说,在芙嫣这不知内情的人面前,就好似俗世感情丑陋肮脏,他不屑一顾,却唯独对云净芜不一样。
谢殒发现芙嫣情绪变化的时候,手指动了动。
他第一时间想解释清楚,可又觉得让她这样误会下去也好。
他神态平静,在心里告诉自己,若她因此到了极限,受够这一切,终于对他死心,不再这样闹下去,也算善了。
他至今都没有任何追究她怪罪她的想法。
芙嫣忽然转身出去了。
谢殒再撑不住身子,重新跌坐回椅子上。
他长长地舒了口气,虚弱地按着眉心。
她这次该走了。
她该会知道为他至此有多不值。
放下手,看着衣袖上不知是二人谁的血迹,想到那个血腥却缠绵悱恻的吻,谢殒紧紧攥着椅子扶手,唇线紧抿,就这么坐了很久很久。
终于恢复一些气力,勉强可以站立行走的时候,谢殒起身出了太冥宫。
一出来,他就看见阵法并未收起,而他以为会走的芙嫣,就在不远处的天河边独处。
她手上捏着曾挂在天幕宫的宝石,一块一块地捏碎。
她身侧的地上,灿目的宝石粉末已经堆成小山。
她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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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蜜汁爱写血腥的吻。
之后
女鹅:既然你觉得这样的爱恨很脏,那我就拿去给别人了:D
屑殒:弄脏我,就现在。
第17章
芙嫣手里的每一颗宝石谢殒都很熟悉。
毕竟是他每日都会抬头去看的东西,他想记不住它们的模样都难。
她又拿出来一颗,这颗宝石正闪着紫色的流光,芙嫣低头看了一会,缓缓攥紧,宝石璀璨的表面出现裂缝,浓郁的灵力从里面倾泻而出,夺目的色彩开始减弱。
她已经捏碎了许多。
看着这些她赴汤蹈海取来的珍宝,这些她素来喜欢的闪闪发光的灵石,她已经麻木到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眼见着这颗宝石也要化为尘土,她的手腕忽然被人抓住,十重天开启了阵法,若有别人潜入她肯定会知道,既然不是别人,那就只能是谢殒。
她微微转头,看见了他苍白俊美的侧脸。
帝君不愧是帝君。她盯着他,我将一整朵凤凰花都用在你身上了,你竟然这么快就能行动了。
谢殒没说话,只是将她手里岌岌可危的宝石取了出来。
看着空空如也的手,芙嫣淡淡道:你这么急着恢复,是怕赶不上定婚礼吗?
谢殒习惯性地想用灵力将宝石上的裂缝复原,但失败了,因为他体内现在一点灵力都没有。
他看着宝石良久才道:延后了。
芙嫣一愣: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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