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昇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等她打完后,突然伸出双手把她举起来,像举小孩儿一样举过头顶。
孟岚被这一举动吓得紧闭双眼,哇哇大叫:“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看她确实被吓到了,栾昇赶忙把她放下来搂进怀里安慰:“不怕不怕,夫君会好好护住你的。”
孟岚缓过来之后想从他怀中出来,挣扎未果,转过头不理他。
小脾气还挺大。
栾昇思考片刻,又用了他目前觉得最有用的办法——亲。
果然,没过一会儿,孟岚就眼泪汪汪的唔唔出声:“夫君放开我。”
“还敢不敢不理夫君?”栾昇收紧双臂,眼露凶光。
“谁让你先吓我。”孟岚嘀咕,见男人的脸又靠近了,才急忙点头:“不敢了不敢了。”
嘴上说着,孟岚心里却在滴血,她堂堂孟家大小姐 ,这些年大家都是看她的眼色,听她的吩咐,怎么她图省心招来的上门女婿,比她还横呢。
一定要找个时间重振妻纲,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夫德!
栾昇不知道孟岚已经在心里给他安排进学了,又找准机会偷偷香了一下。
不过他还是有疑问:“岚儿,为何你没练过武?”要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儿家也就罢了,可她是家里独苗,还常在外走动,为了她自己的安全也该让她练些基本的防身术的。
孟岚说到这就有些不开心:“祖母不让爹爹和我练武。”
孟老爷竟然也从未练过武?作为家中独子?栾昇皱起了眉:“为何?”
“我也不知道,爹说反正我们家富裕,完全可以找些会武功的护院,就不去受那个苦了。”
他的娘子不是一个怕吃苦的闺阁小姐,看来是遵从了家里的安排。
其中隐情不是栾昇现在能探查出来的,他只得压下心中疑虑,继续同心急的娘子一起把得来的地契入了私账。
近六百张的地契,两人互相配合,足足捋了两三个时辰,才终于把所有的田庄记录在册。
孟岚累得瘫在堂案上,嘴里嘀咕:“祖母这些田庄也是奇了,围着汴京凑了一个圈。”
栾昇眼睛一亮:“你怎么知道?这些庄子你都去过?”
“我同你一般,第一次知道这些庄子,怎么可能去过。”她指挥着栾昇把自己抱到软榻上去休息。最近有了夫君,她真是越来越惫懒了。
栾昇给她脱了绣鞋和绫袜,还伸出长指给她捏捏肩膀,好像刚刚写了几个时辰账本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孟岚。
孟岚舒服了,就想和栾昇唠闲话:“我可是要继承家里的船运生意的,整个大邺朝,哪块地方有宽阔些的河道,我一清二楚。区区田庄而已,不在话下。”她冲着栾昇抬了抬下巴,骄傲道:“怎么样,你家娘子厉害吧。”
“厉害。”栾昇很诚恳,她确实是下过功夫的。
得了夸奖,孟岚倾诉欲上来了,直起身子和栾昇道:“我刚刚把那些田庄的主要田地记了个七七八八,同时还留心看了下地契上的官印,这两者结合起来看,就能知道田庄的大概位置了。”
“真聪明。”栾昇不吝啬自己的夸奖:“不愧是我的娘子。”
孟岚闻言正色道:“这么说不对,你应当说,娘子不愧是你。”
栾昇笑,佯装不解:“有何不同?”
“因为你是要夸奖我呀,可是你适才是在夸自己。”什么叫不愧是他娘子,重点都没放正。
“可我就是在夸我自己。”栾昇眼里的温柔要溢出来:“夸我何其有幸,有了一个这么好的娘子。”
孟岚认同的点点头:“没错。”她确实是个非常好的娘子。
*
新婚的日子过得飞快,他们每天去爹娘那里坐坐,偶尔去看看祖母,再嬉笑打闹一阵,时不时共乘一骑出门去玩,不知不觉就过了一个多月。
今年夏日来的早,比较往年更加炎热,水匪也趁势活跃起来,经常犯一些不大不小的案子。
李掌柜托人送来了话,徐通判再次找了他,让他可以找个机会对孟老爷下手了。
尽管早已做足了准备,但孟岚的心还是揪得紧紧的,栾昇怕她太过担心,就主动提出来,自己带上几个人上船去保护孟老爷。
但孟老爷不同意,他从汴京回来前就得知了此事,在船上忙碌了半生的他毫无惧怕之意,只语重心长地嘱咐孟岚,让她和栾昇在了结了嵩阳的事后就带着孟夫人和孟老夫人前往汴京,他已联系好了总掌柜,虽说汴京没了产业,但还是有落脚之处的,汴京像他们一般境地的商户不少,想是官府也无人腾出空来寻孟家的麻烦。
孟岚只得含泪点头,由父亲和李掌柜上船离去,自己开始着手搬往汴京的事宜。
农庄里的银子不能全带上,那么大的数目,容易引人注意。她找了个由头把庄子和一块田地过给了孙掌柜,孙掌柜忠心耿耿,又原本就是这庄子里的佃户,买来也算正常,不招人怀疑。
栾昇本欲在成礼后就去汴京寻太傅的,这下正好合了他的心意,每日跟着孟岚忙前忙后,不亦乐乎。
十几日后,孟老爷捎来消息,说他已经假死脱身,在汴京安置了。
孟岚这才放心下来,抖擞精神,来接嵩阳几个狗官的招。
张太守和徐通判得了李掌柜传来的孟老爷身死的消息,激动不已,当日就下了令,强征了孟家名下所有商铺,包括不对外经营的船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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