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时姚思礼也看不惯陈霖淮贪玩的性子,但他是自己的女婿,自己说得,听别人这般说他便有些不悦。
明蓁就更不必说了,自己的夫君被人这般指责,她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神色也冷了下来。
唯独陈霖淮面色丝毫不变,甚至一开口就带着笑意。
“多谢妹夫为我操心了,原本我也同你一样想,觉得自己文章不通,功名无望,对不住我娘子。可是我娘子却很是心疼我,她不舍得逼我做自己不喜欢之事。反而开导我,许多英雄豪杰、仁人志士,不考科举一样可以建功立业,大展抱负。”
见孟玉堂神色冷清,一言不发,陈霖淮更是得意了。
“我娘子还说了,即便是将来我不能加官进爵,一辈子就在乡下做个土财主,娘子也不会嫌弃我!”
陈霖淮说完这番话还特意看向明蓁,他们夫妻心意相通,他知道明蓁就是这样想的。
明蓁双颊绯红,低着头不敢去看众人。虽然是在娘家,可她不像陈霖淮的脸皮那般厚。当着这么多长辈说话这般直白,她只觉得羞燥。
尤其是陈霖淮还这么明晃晃地看过来,寻求她的赞同。明蓁羞恼的瞪了他一眼,不理会他。
两人这一番小儿女情态被大家看在眼里,周氏心中只觉欣。她如今也想开了,女儿过得幸福便好,什么前程诰命都不要紧。
可有人就不这么想了,明珠夫妻两个都跟着变了脸色。
第33章
大家都是男人, 孟玉堂岂能听不出陈霖淮这一番话中的炫耀之意。
他只觉陈霖淮太过于无耻,堂堂七尺男儿,不想着有一番作为, 以报父母养育之恩, 反倒仗着妻子体贴便不思进取,甚至是还不以为耻。
这般行径, 他着实看不过眼,也懒得再与陈霖淮争辩下去, 一贯温和儒雅的面上也多了几分冷意。
从姚家离开之后,孟玉堂回到家便将自己关进了东厢房。
明珠带着杏儿先将回礼拿给孟高氏过目,周氏管家一向公正,虽然不喜明珠,但也不会在这种人情礼节上小气。
孟高氏对回礼很是满意, 客套了两句又道:“明日你和堂儿再去你两位舅舅家中一趟, 这么多年, 你舅舅没少关照我们。如今堂儿已经成家娶妻,节礼便要厚上几分, 再将知县大人赏得两匹布都给你舅舅家送去。”
明珠神色一僵,原先她只知道孟家孤儿寡母和族里关系不亲近, 便觉得他们家定是家事简单的。
过了门以后才发现, 孟高氏和娘家亲近, 孟玉堂的舅父舅母也都不是好想与的。
孟高氏的父亲也是个秀才, 只是高家的两个儿子不争气, 都没有读书的天分,但他们一家极其迂腐。
新婚第二日, 孟玉堂的舅母就代替婆婆训诫了她一通, 都是些让她谨守为人媳的本分, 尽心侍奉婆母,照顾好夫君之类的话。
明珠敢怒不敢言,虽面上恭顺地应下,但心底烦透了高家人。
如今听到孟高氏居然要把知县大人赏下的布料都送给高家,便有些不愿意。
“婆母,知县大人赏下的那两匹布,儿媳原本是打算给家里人置办新衣的!”
孟高氏摆了摆手,“堂儿那里自是要做几身新儒袍,咱们婆媳就不需要了。旧衣缝补一下还是能穿的,只要有一身能出门见客的衣裳就行。”
明珠面色有些不好,姚家家境在村里也算是富裕的,她虽然也穿过旧衣但是像孟高氏身上这般贴满补丁的衣服,她是从不穿的。
而且,孟高氏极其简朴,孟玉堂不在家时,她甚至连细粮都不舍得吃,终日里粗茶淡饭度日。明珠跟着受了这么多天的委屈,只觉快要忍不下去了。
“我知你娘家家境好,你的嫁妆丰厚,可是过日子却是要精打细算。明年堂儿便要去考乡试,若是能中,来年还要进京赶考,这便需要准备一大笔银子出来。”
孟高氏也看出了明珠的不情愿,冷着脸训斥她。
“你莫要事事都和你堂姐攀比,她贪着夫家的富贵,也不过是一时的风光。等到将来堂儿高中,你跟着夫贵妻荣,便是正经的官夫人了,你堂姐是怎么也比不上你的。”
这话明珠爱听,她想到自己重生以后筹谋了那么久,为的不就是那一天呢?只要想到将来她成了状元夫人,得封诰命之时,明珠便觉得眼前的委屈都能忍一忍了。
“娘说的是,儿媳记住了!”
见她恭顺,孟高氏也很满意。她犹豫了一下,又提醒道:“堂儿读书辛苦,休沐一日也不能好好歇息,你照顾好他的衣食,其余的莫要过多打扰他。”
明珠面色一僵,心头一阵委屈。她和孟玉堂成亲不过半月,新婚回门后,孟玉堂便去了学堂,直到此次休沐才回家。
两人统共在一起没待几日,怎么就打扰到他了呢?
一想到明着和陈霖淮两人携手而归,恩爱无比的样子,她就觉得怒火中烧。
凭什么明蓁就能将陈霖淮迷住呢?她嫁给孟玉堂可不是为了守活寡的。孟高氏的心思她明白,但却不准备理会。
用过晚饭,明珠梳洗过后,换了一身新做的寝衣,端着碗银耳羹去了孟玉堂的书房。
“夫君,你看书累了吧,喝碗银耳羹歇息一下吧!”
“先放着吧!”
孟玉堂翻了一页书,并没有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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