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多了。
所有这些凌昭身边的人,都是这么想的。
京城的侍郎府虽叫作侍郎府,那是因为现在住在那里的最大的便是凌昭的大伯,他官拜侍郎,所以大家习惯这么称呼,和金陵的尚书府区别开来。
“姑娘!”她见到林嘉喜极而泣。
等以后回京城,再把她和季白一起带走就是了。
那张溪云也送过来了,林嘉每日都会抚琴。
林嘉摸着她的头:“多谢你,是你救了我。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想到林嘉的背后是凌九郎,小宁儿就觉得安稳。生活变得十分舒适,不需要操心,不需要用脑。
内宅的使唤人中,他还是最信任桃子。
那边有季白操心。
这种出身的人,很难脱籍。大概率一辈子是奴,生了孩子也是奴,只要主家不倒,就世世代代都是奴。
“无人知道”四个字轻飘飘落进林嘉的耳朵里。
“咦?”小宁儿道,“姑娘还想着开点心铺子的事啊。”
凌昭于是使季白火速地另外购置了一处宅院。
所以有些姿色的婢女们都想做妾。做妾起码是半个主子,以后生出来的孩子是主子。
她对桃子道:“你告诉他,不要过来。他要再过来,我会生气的。”
他是想得清楚明白,行事也有章法的人。
金陵气候湿润,直接种在土地里的植物都没什么问题。中间宅子空了一段时间,花园里杂草有些疯长,季白使人拔了,还打算再重新修整一下花园,总觉得还不够精致。
当利益没有冲突的时候,便都是一家人。现在凌昭有了自己的立场,许多事便得瞒着。
桃子道:“这里是公子新购的,全无人知道。”
这个想法就流产了,稳妥起见,先让桃子回去伺候婆母。
但男主人即便收用了婢女也未必会提通房。
她只道:“让季白去弄吧。”
所以林嘉可以在宅子里随意走动,便在第一进院子和第二进住院之间来回进出也没关系。
小宁儿瞠目结舌。
林嘉住的新宅子也是三进带花园,整体结构与之前暂居的那套差不多。
桃子保证:“他是心里明白的人。”
并不是凌侍郎个人的产业,是凌家在京城的产业,在京城出仕的子弟就可以住在那里。现在主要是凌侍郎和凌昭,还有凌侍郎自己的儿子,有出仕的,也有读书的。
小宁儿给她点上熏香。看着烟气袅袅,美人如画。
就像在张家,原也是一个光秃秃略显杂乱的院子,林嘉去了之后,起了地砖,种了花木,扫了杂物。
他一个出仕七年的人,便有自己的宅子,旁人也没什么好说的。终究他不是凌侍郎的儿子。
小宁儿道:“自然会。我没进府之前,就挎着篮子去街上卖些小物件贴补家用的。”
林嘉凝视着她。
还有马姑姑,和季白,信芳……
她点头,轻声道:“那很好。”
林嘉不会是他的累赘,或者使他丧志丧智。
她家又不像凌府大宅,长辈晚辈兄弟姐妹虽在一个府里,却可以十天半个月都互相见不着一面。她住的地方是和公婆妯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为着安全起见,凌昭没启用家里的家生子,现买了两个粗使给林嘉用。都是确认了家很远,在金陵没有熟人的。
小宁儿拊掌:“好呀,好呀!”
林嘉道:“是想了好些年的事,总想试试。”
从前他的努力是为了家族和自己,如今有了林嘉,他只会更努力,更谨慎。
林嘉做了点心,马姑姑和小宁儿都吃得开心。
她说:“小宁儿,我想做些点心。”
很多赏个珠花,赏个银锞子,甚至赏把铜钱就打发了。
但桃子好几个妯娌,若她两口子单独得了宅子,妯娌们难免说嘴,反而引人注目。女人们被关在院子里久了,见不到外面的世界,不可避免地就变得琐碎爱说嘴,爱在这些事情上争风头。
其实凌昭有考虑过干脆赏季白个小宅子,让他们两口子从家里搬出来好方便他使唤桃子。
主院里一些盆栽枯败,买房子的时候便都扔了,现在看着主院有点空。小宁儿便对林嘉道:“姑娘把园子布置起来呗。”
“还是到他娶妻?”
整个宅子都是属于林嘉一个人的,看书有看书的地方,弹琴有弹琴的地方。
便提了通房也未必能提妾。
林嘉问小宁儿:“你会不会上街上叫卖?”
小宁儿所说的名分自然是妾。
季白自然全须全尾地是凌昭的人,他爹凌万全却不是,只能算是凌家的人。
她磕磕巴巴地道:“公、公子会、会给姑娘名分的吧?”
整个院子都变得葳蕤多姿,生机勃□□来。
但实际上侍郎府就是京城凌府。
大家吃得开心,点心还剩了不少。
凌昭想好了,待过了年,便让信芳先回去京城购置宅院。即便他自己一时不能搬过去住,也得让林嘉有自己的地方。
但这宅子是个林嘉一个人住的,也根本不可能有外客,根本无需分什么内外院。因凌昭留给她看家护院的也不是男仆,是马姑姑。
林嘉沉默了片刻,问:“那他能照顾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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