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眼神?”她的鄙视悉数落入许戈眼中,是瞧不起他吗?
昨晚放过她,果然是个错误。
其实苏禾心底有那么一丝丝失落,不过许戈没有乘人之危,足可见其人品高尚。
这点,苏禾给他满分,“小许,谢谢你。”
许戈一怔,脸色怏怏。
苏禾起身做早饭,许戈刚回自己房间,刘大娘悄不溜进来,脸色沉沉的直接进许戈的房间。
苏禾觉得不太对劲,刚好灶房离他房间不远,她拿着锅铲悄悄趴墙根。
“小侯爷猜得没错,姓涂的只是受了点外伤,人已经没事了。”
“姓赵的呢?”许戈声音沉下来。
“他……”刘大娘支吾道:“他也没事。”
未等许戈说话,刘大娘解释道:“小侯爷莫生气,徐达他这么做全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
许戈一拳捶在床上,脸沉道:“不用叫我小侯爷,我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有何面目做你们的小侯爷。”
刘大娘立即跪在床前,苦口婆心道:“小侯爷息怒,徐达若真把赵涂二人阉了,你跟少夫人必要遭大祸。那姓赵的是这带的地痞流/氓,那姓涂的是县丞的妻弟,如果真把他们惹毛,到时招人上门报复怎么办?你若不还手,少夫人要被他们凌辱,你若还手那这两年的苦就白受了。一旦那帮朝廷鹰犬得知,你跟少夫人也难逃死路一条。”
“难道对他们客客气气,他们就不上门了?”那姓涂的仗着有县丞撑腰,没少干欺男霸女奸盈掳掠的事。他已经盯上苏禾,使奸计不成必然会上门强抢。
刘大娘深呼口气,咬牙道:“请小侯爷再忍忍,等这事过去了,我们偷偷把赵涂两人做掉,扔河里喂王八。”
“过去?”许戈冷哼,反问道:“要多久才能过去?”
刘大娘低头不语。
许戈神色愠然,“这事你别管了,我会再想办法。今天那帮人要上门,你等会找个理由把苏禾支走,晚上再回来。”
“又一个月了?”刘大娘愕然,惶然失色道:“怎么这么快呢?那我们走了,你怎么办?”
“又不是第一次了,死不了。”
房间一阵沉默,苏禾悄然回到灶房继续做早饭。
粥熬糊了,苏禾也没有心思重做。
许戈吃着烧糊的粥,脸上一如以往的平静。
一旁的刘大娘开腔道:“苏娘子,我侄儿捎人来传话,说我那侄妇媳的刀口出血水,你能不能跟我去一趟呢?”
“我前两天才去看过,她的刀口没问题,不可能会渗血。”苏禾神色淡淡道:“等明天吧,我今天不舒服就不去了。”
她拒绝的很明显,连台阶都没给刘大娘下。
刘大娘脸色讪讪,随即又道:“那咱们去包子铺走走,那边好像出了点问题。”
苏禾抬头看她,“我说了,不舒服。”
刘大娘被噎得说不出话,偷偷瞧了许戈。
许戈使了个眼色,刘大娘讪讪道:“是我考虑不周,那苏娘子多休息,有事吱我一声。”
这丫头不对劲,莫不是要跟小侯爷干仗,赶紧溜。
吃完早饭,许戈抹嘴道:“既然你不舒服,今天就在房间休息,哪也别去了。”
“哦。”苏禾也没追问。
收拾完,她乖乖关上房间,然后在窗户纸上捅了个洞。
不知许戈在房间捣鼓什么,苏禾正在郁闷的时候,隔壁的房间开了。
许戈从房间里爬出来,一身破烂旧衣,披头散发满脸污垢,然后撑起身体坐在院子里,怔怔发呆。
想到刚才听墙根的话,苏禾的眼睛泛酸。
一直以来,她都是守法公民,也恪守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做人原则。生在有事找警察的和平年代,她理所应该的认为,赵涂那种人必然会得到法律的严惩。
可是,这里并不是这样的。
她被下药还差点遭凌辱,可她非但不能报官,甚至还要防着那帮人上门报复!
许戈是守家卫国的战神,有爵位加身的侯爷,如今却在这里卑贱如蝼蚁,连地痞流/氓找上门来,他都不能有自己的意愿。
她吸了吸鼻子,将身上的衣服换下,穿上原主以前的旧衣服,将屋里值钱的东西全藏起来。
刚弄完,院门被粗鲁推开,紧接着声音响起,“小侯爷。”
苏禾竖起耳朵听,意外的并非是赵大海的声音。
脚步声有两道,一重一浅。来者不善,语中带着嘲弄。
许戈静静坐在庭院的树下,神色淡淡道:“卫先生好。”
卫先生年过半百,留着山羊胡须,衣着考究富贵,身后的仆童挎着药箱走进来。
“小侯爷看来气色不错,不知身体可否康健?”
许戈朝他行礼,“托卫先生的福,最近还算可以。”
卫先生向前,欲坐下来给他把脉。
仆童将药箱往桌上放,脚下一个没注意踢到凳子,凳子撞在许戈腿上。
许戈没站稳,整个人摔在地上,拐杖哐当落地,砸在他膝盖上。
“你这废物。”卫先生抬手就给了仆童一巴掌,“没吃饱饭吗?连个药箱都放不稳。”
仆童没站稳,趔趄几下要倒,脚无中意踩了几下许戈的腿。
“对不起,小侯爷。”仆童连连道歉,赶紧将许戈扶坐起来,“都是我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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