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这小贩好没道理,这位老者不过是想买一个馒头罢了。他付钱,你卖货,做生意哪有将客人往外轰的道理。我看你就是以貌取人,见这老者衣着寒酸,便以为他吃不起饭,是不是!”
月儿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掐着腰怒指小贩:“我都看见啦,这老者根本没拿你的钱,你还想凭空诬陷不成?不然的话我们去衙门让大人们评理,你敢么!”
小贩本还气焰嚣张,一听说去衙门立马就怂了,嘟囔着:“没拿便没拿,我看花眼了还不成。我这馒头两文钱一个,你买不买?”他语气不是很好。
老者哈了哈腰,抖着手将铜板递了过去,小贩不耐烦的夹起一个馒头塞了过去:“买好了赶紧走,我这后头还有客人排队呢。”
老者小心的捧着馒头站到一旁,对月儿说:“小姑娘,多谢你啦。”
月儿笑着摆手:“没事儿没事儿,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嘛!这些小贩呀惯会看人下菜碟儿,下回遇上您不用怕,直接去提举司衙门告,衙门的判官可公正了!”
文鹰捏着眉心走过来,道:“好了月儿,我们该回去了。”
月儿一边应着文鹰一边还不忘嘱咐老者:“可记着了?”
老者笑着点头,又问:“那提举司衙门在哪儿呢?”
月儿“咦”了一声:“您打听这个,是真有冤情要上报么?”
老者道:“我的儿子丢了,我要找我的儿子。”
“您的……儿子?”月儿打量着老者,他看起来有很大年纪了,和她祖父差不多,那他的儿子也应该和她爹一般大吧……
“您是和您的儿子走散了么?”
老者眼圈泛红:“是呀,走散了,好多年了。我是绵州人,梁州府的判官会管绵州的事儿不?”
月儿扭头看了看孟禹:“禹哥哥,你说呢?”
孟禹冲老者拱了拱手,道:“具体还要视案件情况来定,不如我带您去衙门问问。”
孟禹隐约知道他们先生近来尤为关注人口失踪一案,若这老者也是苦主,兴许会给先生带来什么线索。
“那就多谢小友了。”
第239章
“小禹,我们这么将人带回去没问题么?毕竟是绵州的案子。”文鹰问孟禹。
孟禹道:“若是寻常案件自是不好伸手的,但人口失踪案性质不同。参照多年前北辽细作和曹家做下的那些案子。人口失踪、人口拐卖案都是跨州府作案,所以这类案件不受地域所限。这是先生当年便向皇上进言的。我们先生最恨人口拐卖,他接任梁州府提举司判官后,将各县失踪人口的卷宗都誊抄一份带回衙门,所以这类案子先生断不会坐视不理的。”
说到这里,他也有些为难:“只是先生近来颇为忙碌,江伯父失踪一事至今线索全无,先生面上虽看不出什么,但他心内焦急非常。你也知道,人口失踪本就是跨度很长的案件,找一个人,也许十年都未必找得到线索……我很担心先生的身体。但先生也说过,为民办事是为官者的本分,若明知百姓有难却不肯伸手,贪图享乐而荒废公事,那还不如不做这个官。”
文鹰道:“这才是幺叔!”
孟禹一行人回到提举司衙门,却被告知陆舟出门去了。孟禹便对那位老者说:“老先生,不如您在此稍候,大人想必出门办事儿去了,稍晚些时候会回来的。”
他吩咐门房带老者到旁边的耳室歇息,着人送了壶茶水过来。老者道了谢,解下包袱坐下,自顾倒了杯茶喝。
月儿拧着小眉头看了会儿,扭头跟文鹰说:“哥哥你看那位老先生,穿着破烂,与乞丐无异。但他举手投足又颇为风雅,是不是很奇怪。”
文鹰点点头:“是有些违和。”
孟禹就道:“也许这位老先生出身不低,许是家缝变故才沦落至此吧。”
月儿道:“那可真是太可怜了。”
文鹰敲她一个爆栗:“好了,今儿疯玩了一整日,该回去读书了。衙门的事儿自有幺叔操心。”
月儿不太开心的嘟了嘟嘴:“我又不考状元……”
陆舟去找了秦五爷。关于景佑十一年那场赛事,秦五爷所知也不甚详细。
“毕竟过去太多年了,那次因生意上有些麻烦,所以我不曾去观赛。不过使人打听了比赛的结果,据说魁首是一位赴京赶考的书生,咱梁州府三林县人士。它临摹字帖功底极深,写得一手好字。”
“可知他名讳?”
秦五爷摇头:“不过听说他后来入仕了,将家人也一并接走了。”
“既入仕,那吏部必有名录。我先去打听打听这个人,六七年过去,许是在哪儿高就了。”陆舟道。
秦五爷起身相送:“陆大人最近一直为此事奔忙,委实辛苦,若有用得上在下的地方,可万务推辞呀。”
陆舟拱手道:“多谢秦五爷了。”
走了这么一遭,陆舟有些饿了。他晃悠到馄饨摊要了一碗馄饨。
“馄饨不要葱,再加一碟腌脆瓜条。”
一切似乎又回到原点,同样都是人口失踪。当初北辽细作通过荣兴镖局掳劫的或是青壮劳力,被押到矿山开矿。或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幼童,被送到那些有特殊癖好的官员或贵族府上行贿。石铁是前者,珠娘和吴家兄弟是后者。
而这次,他所知道的两起失踪案,失踪者都是极负才学的读书人。两者同翰轩书画社都或多或少有些牵连。据陆成带回的线索,翰轩书画社靠几幅古画在川蜀之地打响名声。此外铺子里平素常有一些不知名的字画售卖,画功精湛。曾有一幅市井图一度被竞价到近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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