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舍得?”
江时卿太有把握,他笃定袁牧城不会只顾自己的欲念就折腾他半宿,于是更无情地往眼神里掺了摄人心魄的东西,就要惹得那人不舒坦。
袁牧城压着想咬疼那人的冲动,盯住面前那张微红的唇咽了咽,伸手覆上那段颈子。
指腹磨着颈脉慢吞吞地滑了两圈,他才不甘地说道:“这仇一并记了,下回我来讨时你别求饶。”
袁牧城吹灯上了榻,拉着江时卿的左手要他半趴在自己身上。江时卿就这么躺了一会儿,听着袁牧城的心跳声渐渐起了点睡意。
想着有话没说,江时卿强提了些精神,说:“我这儿有本册子,上头记着沙蛇冒顶的身份,往后能有点用,我寻人誊了一本给你,明日能送来了。”
“好,”袁牧城说,“户部出了事,若籍册当真要重录,倒是个将沙蛇一网打尽的好机会,有这好东西,到时要定罪也方便得多。”
江时卿问:“沙蛇之事了结后,你打算怎么处置赖昌?”
袁牧城抚着搭在他腰上的手,说:“我在想,此人能不能用。”
“被你牵进上回设的假死局里,他也回不了大渪了,可如今他还套着个沙蛇的身份,大黎也容不下他,你若想用,得先能保下他才行。”
袁牧城勾了勾江时卿的手指,说:“我是有点想法要保他,就看江副庄主应不应了。”
赖昌了解大渪,心中对大渪也有怨愤,来日大有用处,可既然假死一事已成,只要刘昭禹应了,赖昌便能一直留着,但阇城哪处都不适合留人,所以袁牧城想让谒门庄替他暂时收下这人。
江时卿也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微微仰头看着他,说了句:“求我。”
袁牧城侧过头去蹭他,说:“我哄你。”
大狗示好时就爱晃着尾巴蹭人,可江时卿见他那模样偏就想逆着薅一把毛。
“可我想听你求我。”江时卿说。
袁牧城笑了声:“我求起人来可不消停。”
说着,他伸指贴上江时卿的后颈,开始危险地往衣领下探了。
“没见过。”
江时卿说得又轻又慢,他依旧在那边缘试探,足踝沿着袁牧城的腿缓缓上划,脚尖勾起了裤腿,还要刻意磨蹭几下。
袁牧城被激得浑身燥热,他抬腿把江时卿勾着他的那只脚架起,用手捞到了腰侧,微眯起眼说道:“江副庄主仗着伤病欺负我算什么。”
江时卿浅笑,说道:“我哪儿有能耐欺负将军大人,就想趁火打个劫,不行吗?”
“我这火烧得确实够旺,难受得很。”袁牧城顺着那腿肚子往上去,在大腿处狠揉了一把,江时卿未料此举,颤了颤身。
袁牧城低声笑着,掐起了他的下巴,说:“只是我难受了,你也别好过。”
袁牧城抬腿反勾住了江时卿的腰,死死锁着人,张嘴便冲着他的嘴唇咬了下去。
“……骁安……嗯……”
压下的欲念倾出,袁牧城不顾章法地缠着他的唇’舌不放,满胸膛烧起的火越燃越旺,他尝见的嗅见的都是江时卿的气息,疯狂得要命。
难抵的兴奋感和脑中那点要顾及他伤病的想法几番缠斗着,袁牧城便也觉得面前那人这时还要勾他,简直就是在索他的命。
江时卿本还绷着身子,却被袁牧城几下就给揉开了,那人像只失控的犬,就算被紧扯着颈圈却还要急冲冲地过来咬人,一尝见了甜头就亢奋得不知轻重。
江时卿背上的伤被碰了个正着,痛感袭向大脑直让他哼出了声。
袁牧城心头被扯了一把,问道:“牵着伤了?”
江时卿忍痛笑了笑:“……困了。”
“江淮川,你为什么这么坏,”袁牧城气得掐了把他的脸,说,“再撩拨一下试试,到时吃痛喊疼的又是你。”
袁牧城不敢鲁莽了,再难受也自己忍着,耐不住时便下床猛灌凉水,再到门外独自晾着。
江时卿这才察觉到一件很糟糕的事——他对袁牧城有了依赖。尽管袁牧城才来住了几天,他也还是被那人惯出了个坏习惯,现在但凡没见着或碰着那人,他就睡不着。
等到袁牧城吹够了冷风重回榻上躺着时,江时卿还瞪着两只眼,没有一点困意。
袁牧城拎起江时卿的半个身子,又要他像方才那样半趴在自己身上,才肯试着酝酿睡意。
江时卿趴在他怀中突然问了句:“许弋煦是不是同你说过什么?”
袁牧城没答话,陷在沉默里半晌。
他不想告诉任何人许弋煦用来威胁他的筹码是江时卿,因为他既不想让江时卿觉得有负担,更希望这条软肋能由他自己亲自护着。
可就算他不说话,江时卿也好似听见了回答,什么都不再问了,只抬起脸亲了亲他的下颌,说道:“睡吧。”
说完,他松开手慢慢撑起了身子,袁牧城心觉一阵紧促,立即拉住他的手腕,带着阵压迫感问道:“哪儿去?”
江时卿对上他的眼神,语气平静:“将军喜欢被人压着睡?”
“喜欢。”袁牧城松了气,抬起两指点了点江时卿的眉心,把人重新按了下来。
江时卿也伸指点了点他,问:“这是什么意思?”
袁牧城捉过他的手指,说:“幼时我做了噩梦,母亲便这么点我的眉心,说这儿有个印堂穴,如此按揉一会儿能散去梦魇,我见你成日拿着念珠,想是夜里睡不安稳,就替你求个安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