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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6章 宁祥
    小时候的容宴最讨厌谢安。
    他分去了母后的注意力,两个小包子时常跟在谢明珠后面,扯着她的裙摆一步步跟着走。
    谢明珠在外人面前是何模样他们不知道,母后和姐姐当的是极好的。有什么好吃的东西总是备着两份,一份谢安,一份容宴。
    容宴被骄纵,小时候喜欢给谢安扎女孩儿的辫子,扯他头发,这就是小时候的容宴表达他讨厌的方式。他是天潢贵胄,皇帝和谢明珠都宠着他,骨子里却同谢明珠一样,对自己的人极度护短,对外人狠毒到了极点。
    对于谢安,他自己能欺负,外人却欺负不得。
    后来长大了些,谢安生的越来越好,少年时候的几分绮念便上了心头。
    少年的容宴好美色,喜美酒,一头栽进某种难以言说的心思里,品尝着其中隐秘的欢愉。
    后来,谢安喜欢上了沉碧。
    那个傻子自己不懂,他可是瞧的清清楚楚极了。
    哪里是喜欢沉碧,分明是喜欢那双像极了容亁的眼睛。
    容宴万般针对容亁,很难说没有谢安的原因在里面。少年人的嫉妒心是可怕的,他总是当着谢安的面欺负容亁,甚至让谢安跟着一起。看着容亁那双眼睛,憎恶到了极点,恨不得直接剜掉才好。
    这个下贱种。
    他以为这样就能把谢安的眼神从容亁身上挪开,却没有想到,那个傻子越陷越深。
    他生来高高在上,没想到有一天能被曾经踩在脚底下的人踩回去。
    父皇生性多疑耳根子软,容亁边关手握重兵,在母后几翻游说下决定将容亁骗回来一一就地格杀。
    没想到逼反了容亁。
    容宴还记得那是一场宫宴,那是谢安的生辰。他没有去母后宫中,在东宫中正准备着谢安的生辰礼。
    后来,容亁杀了进来,刀尖上滴着血,身后是泠泠泛着冷意的月光。偌大一个东宫,竟然悄无声息的,被容亁的人控制。
    容宴剑还未曾拔出,容亁却一剑格开,直刺入了他的胸膛。
    昏迷过去的一刻容宴手里死死拽着一串链子,那是谢安的生辰礼。心中竟是有几分不甘心。渐渐的黑暗涌上来,将他覆盖。
    如果容宴就比死去,那他或许还是旧日里那个,对着自己小舅舅怀着几分隐秘的心思,但是不肯说予人知,还是那个恶毒愚蠢,却又相当护短的太子。
    那时候的容宴还有人性,尽管少的可怜,心底却是有最柔软的一片地方的。
    然而他没有就此死去。容亁不甘心让他就这样去死,要活着折磨他。
    他被容亁关押在了废宫之中,这废宫是容亁幼年时候长大的地方。
    容宴手上拖着沉重的镣铐被禁锢在不足方寸的地方,照顾他的只有一个小太监,叫什么来着?心高气傲的容宴根本无心去了解一个愚蠢的哑巴太监。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曾经的天潢贵胄,如今大小便都不能自理,蓬头垢面,像是被圈养的畜生,需要依仗着曾经瞧不起的那个太监,他好几次用自己手上沉重的镣铐向那个瘦小的影子砸过去,那瘦小的影子只是被摔在了地上,背上明显一片片的青痕,却还是挣扎着爬起来,低垂着小小的头颅伺候着容宴。
    他不能说话,任由容宴发泄,欺辱,一双清澈的眼底却藏着同病相怜的悲哀和……心疼。
    谁和他同病相连了?
    他是太子!
    容宴心里恶狠狠的想着,他要剜掉这双眼睛!剜掉!
    一开始容宴还让那个小太监帮忙去打听过谢安的情形,却没想到得到的结果是,谢安爬上了容亁的床。
    容宴咬牙切齿的想着,母后死了,他的小舅舅,却是这样下贱的爬到了仇人的床上。
    他爬上了容亁的床,却始终没有来救他。
    孤独和寂静能逼疯一个人。
    容宴却没有疯,他开始装疯。活下去的念头在他心中蔓延滋长,他要活着,活着杀了容亁那个贱人!
    他的小舅舅一一他不会那样轻易让他去死的。
    他要造一座坟墓,长长久久的,把一个活人埋进去。
    让他到死都不能背叛他。
    容宴装疯的那段时间更加肆无忌惮了。
    那个瘦小的哑巴太监细心的替他擦脸,洗干净他的污垢,甚至重新替他冠好发冠,容亁总是想,谁要这个蠢货多管闲事的。
    目光却悄悄落在了这小太监素白的一张脸上。
    十几岁的年纪。生的清秀,乌黑的眼珠子,只是那副瘦弱的身子上倒是都是伤疤,是遭过罪的。
    容宴心里冷笑,容宴啊容宴,你如今已经落魄到开始同情一个小太监了?
    他算个什么东西!
    容宴神情冷淡,拳头握的紧了紧。他要报仇!
    尽管容宴对那个小太监动辄打骂,小太监身上往往动辄旧伤未好又添新伤,身子本就不好,越发被折磨的纤瘦了。
    容宴唇上却挂着神经质的笑容,折磨着这小太监,想象着折磨的人是谢安,乐此不疲。
    后来,容宴的折磨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那天他一脚把小太监踹翻到了地上,看到了他低垂着的脖颈,刺眼的一片白色。
    或许是把这小太监当谢安当的太久,他忽然有了欲望。他把小太监扯在了身下,撕裂了他破破烂烂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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