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了这或许就是雨婷常常说起的,他的救命恩人——金锁姑姑,满人的女官,看似是个不错的人呢!看来他先前不猜疑是对的,齐业心里一畅快,有了打机锋的兴趣,就着金锁的话回应几句,语气似悲似喜,半眯的眼睛却极注意金锁的神态变化。
而金锁听了齐业的话,一楞后却笑了:“你们读书人都这样吗?不过是片树叶而已,发芽枯落都是自然规律,有何值得感叹,前几天我在寺里见那落的一地的红枫叶,比它凄美多了,也没感觉到伤感啊!”
“呵呵,在下只是觉得它值得一观而已,感叹可当不得,还请问姑娘怎么称呼?”说话直接又直白,不是个心机深沉之人,齐业松了口气,说实话他先前还一直担心呢?怕恩人是个麻烦之人。
从前的他不会有这种担心,但自从有了齐老头那一梦后,他的那种探究别人性情、琢磨别人心思竟快成了他的本能,还拒绝不了,在齐老头记忆里,卖身葬父、卖己救母.......许多姑娘一开始是好的,转眼被繁华迷了眼,被富贵腐了心。
而齐老头更无耻,看中了谁家姑娘,故意捣乱施恩,转头又挟恩以求,把人吞了个骨肉干净,他还真担心遇上个同齐老头那样的恩人,毕竟,先前雨婷的形状让他误会了,一副那位金锁姑姑非他不嫁的样子,他还以为是个丑恶之妇。
毕竟江南之地没少传满人贵女如何嚣张跋扈,满人妇人如何没有妇德之类,所以在今日提出告辞前也做了思想准备,万一过来了,报恩他可以尽力而为了,但以身报恩的做法是万万不能,却不想此刻一见,竟是个十分艳丽,性格
直率的好姑娘,不由心情大好。
“奴婢夏金锁,忝为和硕格格身边的掌事姑姑。”金锁听了齐业之问,立刻肃容端正身型仪态,行了一礼,十分规矩的回道。
这人真是雨婷口中的金锁姑姑,齐业不由细看她一眼,想在她的面容中找出那日,血色朦胧视线中的相似之处,却无所获,算了,找到又怎样,确实是人家救了他。
想到此处,他神情真挚,言词恳切的道:“您就是夏姑娘,在下姓齐名业,在此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若不是姑娘相救,在下这条命哪还会在人世。”
“齐公子不必如此,是我们格格带您回府的,也是我们格格请太医为您诊治,请医问药,您的恩人可不是奴婢。”金锁听后忙摇头,拒认恩德。
齐业温和一笑:“和硕格格怎会为一小民驻足,再说当时的事情在下还记的,是在下向姑娘求救,姑娘心善,回应了在下,如果没有姑娘您,格格怎么会带在下回府医治。”
“齐公子,我们格格心地最是仁善、惜老怜贫,当时的情况就算没有金锁,格格也定会出手相助,像今天,才听她们两个来报,公子今日要告辞离府,格格就说短短几天,公子的伤逝定未曾痊愈,还需再修养几日,又说城内戒严,安歇的客栈难以寻找,命奴婢前来劝公子多留几日,待城内事件平息再离开不迟。”金锁神色严肃的说道。
齐业一楞,没想到金锁非但没有挟恩求报,对那位和硕格格十分维护,一个民间公主,她也这般维护吗?齐业哪里知道两人主仆相伴了十几年,感情深厚,牢不可破,格格竟还处处为他考虑?他不信,为他考虑的应该另有其人吧?
人家高贵的格格会无故担忧他一个小小读书人?齐业可没有那么好的自我感觉,他只觉得先前那些猜疑太对不起这位夏姑娘了。
☆、第 118 章
“那看来在下的恩人还有一位,夏姑娘,请替在下对格格道声感谢,没有你和格格,就没有在下这条性命。”齐业语气真诚的说完又道:“这候府修养是比外面方便许多,只是...侯爷不在府中,瓜田李下,在下担心坏了格格的名声。”
“呵呵!”金锁听的闷笑一声,媚惑的大眼睛轻轻一眯,如同一弯水月,无限风景潋滟其中:“齐公子,奴婢也是汉人,知道咱们汉家规矩大,不过,满人不讲究这个,再说,格格居住在内宅,您做客外院,无碍的。”
齐页偷偷秉住呼吸,只是一笑而已,怎么让人心跳难止呢?还是说这般姿容的女子才叫国色天香?她也是汉人?齐业听后竟觉得的欣喜,不由略合下眼才迟疑的问:“合适吗?”
都说太平盛世,不身处其中谁又能明白,满汉之别的差距,像这次的反贼劫法场,执法的人对满人出身的就客客气气,对汉人不是口中呵斥,就是拳打脚踢,就算对待包衣奴才都比汉人好,就因为反清的一大半是汉人。
如今外面情形还不清楚,这个关头他确实不愿意乱闯,如果能在不伤害主人名声利益前提下多住几天,他自是愿意的。
“当然了,齐公子不必客气,留您养伤格格是诚心诚意,命奴婢过来不是说场面话的,而是真心挽留您。”金锁忙点点头,认真回答道。
齐业听着先是皱下眉,后又笑了笑道:“那就请夏姑娘替在下谢贵主一声。”
“恩!奴婢定会转达您对格格的谢意。”
挑了挑眉,齐业终于忍不住说道:“夏姑娘,在下山野之人,不太懂规矩,可是你是在下的救命恩人,却一口一个奴婢自称,委实令在下坐立不安,在不违反侯府规矩的情况下,你能不能不以奴婢自称。”
“什么坐立不安,您明明站着呢!呵呵,不称奴婢,那就称金锁吧?”金锁是第一次跟个陌生人说话说的这么愉快,心中感觉这个举人老爷真好相处,一点不像别人说的读书人那样,脾气大、架子大、说话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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