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系 作者:不会刨坑的蛛
第 25 章
动物系 作者:不会刨坑的蛛
第 25 章
yyyyyy
元旦假期过后，又迎来了工作的淡季，尽管如此章哲依然每天坐在自己的工作台前，带着他的老婆护目镜，一心一意的工作着。
最近每天出门之前都要好好想想今天穿死小子送的哪一件衣服，或者要不要喷一些死小子送的男士香水。
又让文远陪着买了好几套让他吐血的“金子般”的衣服了，文远的心情和健康都渐渐恢复了，两人也正好趁此机会散散心。
男人突然打扮，不是自己高升了，就是有喜欢的人了。
章哲属于后一种，他早就有喜欢的人了，却是最近才开始想着打扮自己。
因为他发现自从元旦那天回来之后，苏听杰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那天他居然反常的没有把自己弄回他家而是直接送回了他和文远的家。然后就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在没有提过那天的事情和苏妈妈的态度。
人一反常就是碰到了非常情况。
章哲也知道最好的选择是不多问。只希望一切都是自己的多心。
看起来也的确是有点多心。因为死小子看上去又好像十分正常。
死小子依然是每天工作的时候，没事就坐在那里隔着玻璃看着他，不过以前是挑着眉角看的他浑身发冷，现在是眉头微皱的看着他，依然让他发冷的眼神，但现在却透骨了一点。
礼物送的少了一点，借机会把他弄到家里啃一顿的次数也少了一点。
于是这么多“一点”“正常”的变化之下，让章哲心里很紧张，惊觉两个人竟然有一个星期没有单独见过面了。
实在想不透，现在是什么情况。
苏妈妈真的不喜欢他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还真的是个大问题。但是，是不是这样呢？
本来还迷惑还锁眉。然后那天看着坐在对面的小伙子好看的侧脸，又看到玻璃上隐隐映出的自己的形象，两人的脸好像一下子被放到了一个平面上做了直接对比。
章哲发现，小伙子的一张脸俊美而自信，一点得体的修饰更是恰到好处的衬托出来他的优点。而自己那张看了快30年从来没给过他什么惊喜的老脸带着他的“老婆”和黑眼圈，脑袋太大发型没有……
总体没有惊喜就寻找细节，这是设计师的招数。结果五官拆开来，小伙子也是样样致，自己的就……
于是，章哲得出一个结论：两张脸除了都是人脸以外，没有什么其他可比。
突然之间很想发火，但又喷不出什么火来憋得一脸一身的难受。
章哲的自卑不可遏制的冒尖了。暴龙本来断了一截尾巴，为了隐藏起自己的尾巴来，他喷了远比实际所需更多的火，阻挡了别人的窥探，“证明”了自己的强大。可是当别人甩着健康漂亮的尾巴从他面前经过的时候，他再就也喷不出火来保护自己了，断掉的尾巴会隐隐做疼在提醒他。
所以章哲虽然不知道苏听杰微妙变化的真正原因，却是真的开始在意自己的形象了。
可是他换了好几套衣服，每天都在文远的帮助下打扮半天才出门（因为文远实在看不下去他给自己折腾的一个个惊天地“气”鬼神的造型。）每次他都惊叹于文远的神手和自己的样子，惊叹于30多年来自己的人样居然可以有如此惊天动地的时候，死小子不仅没有夸奖甚至是连一点多余的注意都没有。
于是章哲就有点生气然后就开始赌气，可是尾巴的疼痛提醒他要冷静，之后他主动的把自己放到死小子的眼睛里面，甚至都有主动问他：“你没觉得我最近有什么不一样吗？”眼看就差脱掉外套，搔首弄姿媚眼乱飞了。结果得到一句
“眼袋又变大了！”
章哲，气得内火直窜到耳朵里，又实在不得发挥，只能咬碎尖牙自己回到座位，心里怀疑着，这个死小子一点也不善解人意呢？
苏听杰不会善解人意，他生来不需要这种特质。所以他不会察觉章哲火的外表下一颗自卑的心，因为自卑所以胆怯，因为受不了胆怯的自己所以不自觉表现的火又看上去很自信，像只会喷火的暴龙，可唯有真正接近了的人才会发现原来暴龙在喷火的时候爪子也会颤抖。
章哲甚至早就已经不再喷火了。
但是死小子没注意他的变化，其他人可是注意到了。
“老章，最近好帅啊。”小陈说的话一向中肯又中听。
“是啊是啊，帅得吓死人。”其他人也说
“那是。”章哲自恋又有点赌气，就没有接收到别人的贫嘴。哼，我可是有人欣赏的。
“元旦一过，你都30了吧。”小陈渐入主题
“差不多。”反正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干脆聊个天算了。
“打扮的这么帅是有女朋友了吧？”刘三姐又来嘴了。
“……不知道。”小伙子算不算呢？是不是呢？
“什么叫‘不知道’有就有没就没呗。”刘三姐打算打破沙锅问到底。
怕被这帮小孩儿问出个底朝天，心里也是越来越不确定，更怕自己说漏嘴，章哲干脆的说了一句
“没有。”
“哇，那你打扮成这样是~~~~ ”刘三姐意味深长的拖着“女高音”引得其他人都凑了过来，然后刘三姐自己打住“女高音”甩出了结论。
“老章思春了——哎呦”
章哲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见小陈拿起手边的鼠标，给了刘三姐一鼠标。
章哲马上称赞道：“巾帼英雄，女中豪杰”。
“老章，说真的，上回说给你介绍女朋友的事，我可是真的准备了。”热心有时候真的会让人招架不了。
“不，不用了，谢谢啊。”怎么把热情又有点强势的小陈的积极打消掉呢？
“不要不好意思啦，都快而立之年了。”男人堆里打转的女人，要不比一般女人都更加温柔，要不就比一般男人都更加强悍。
“我……”是个gay啊……
“进新case了，章哲过来一下。”苏听杰突然出现在大家面前丢下这一句话，然后神鬼不觉地回到玻璃的后面。
大家悻悻然分开，章哲甩甩一身的虚汗，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才起身走进总监办公室。
新case没有，题外话也没有，死小子弄出一大堆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旧case，说让他整改，顺便锻炼设计功力。
忽悠了所有的人，把他骗进来，又什么都不说，而且他没事锻哪门子的炼啊？
那么多人隔着玻璃看着，章哲不好发作，只能抱着一堆文件又走了出来。
现在又是怎样？这是违规进行办公室恋爱的现世报吗？
到底是什么情况啊？有没有哪个天使大姐给他指点一下迷津呢？章哲脸上别扭，心里更是别扭，死小子对他的渐渐疏离让他心里很难受。
快要受不了死小子的冷处理，以为两个人就要分手了。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或者有没有真正牵过手。以为也许就这样算了，死小子却又忽然热乎一阵，好像离不开他，可过不了一会儿又是神经冰凉。
是什么意思呢？是什么情况呢？苏妈妈的态度如果是真的讨厌，两个人一起努力不就可以了吗？他做错什么了吗？还是死小子只是淘气了，又或是死小子本厌倦了？还是现在他成了一款**肋，虽然拼命装饰自己，金装上场却还是一款不折不扣的**肋呢？
他已经做了从来不可能做的事，做到这样的“谄媚”了，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那他还能做什么呢？
能做的和能做的出来的还有什么呢？
他从来没有勇气做的事也从来没想过会做的事，最近都做过了。
一开始以为他要走了，那一次是气多勇少。可是结局却在他的意料之外。现在是勇没有了，气本来股股的也全泄掉了，而且两个人之间的这种状态，他也已经没有什么立场在去生气。
章哲突然又想起来被苏听杰第一次那个啥了之后那天在浴缸里自己脑袋里的想法，不由感叹，难道自己真的是大神儿半仙的转世吗？
只是，原来算中的只能都是自己的命运吗？
如果真的算中了，那他要怎么样去测算自己的未来呢？
如果测中了，他能够坦然接受和面对吗？
等待吗？
两人这样冰冰凉凉别别扭扭不清不楚累死累活的过了一个月之后，就快要过年了。
章哲开始张罗回家的事了。坚持到最后一个工作日奖金大大的有，以前一定会坚持到底在匆匆忙忙赶回家。可这回，他觉得自己坚持不了了，昨天就请好了假。
当然不管殷超死活拽着他的手说：“老章啊，从8年元老变成9年元老，也不赶快加点班标榜一下表示一下就要提前告假，太不够意思了，加班费还想不想要啊，年终奖金也不要了吗？……”
提前告假？不过提前一天而已！还有，年终奖金？哼！章哲心里和眼里都翻了个白眼给漆黑无比的老板。拿自己的小白手一把把黑小子的大黑脸扒开，然后十分帅气的头也不回的走了，假装没有看到对面玻璃里面的那个无动于衷的人。
黑小子看来似乎恢复了以前的斗志，可是他却失去了他自己本来就微弱的斗志，苏听杰越来越清凉的态度，让他心里也很清凉，夏天就算了，还可以消消暑，可现在好像是冬天……
唉——先不想了，早点回家吧。
尽管与爸妈近在咫尺不得相见的痛苦令人倍加痛苦，但毕竟可以暂时用那边的习惯痛苦来代替这边现在不清不楚的越来越难以忍受的难受，而且离家还是近一些好啊。
早就买好了火车票，简单地收拾一些行李，快要出发时才拿起电话想跟死小子道一个别。电话那一头是好半天才有反应。章哲等得心力不足，以为要一直等下去，所以当苏听杰没有表情的声音响起时，打电话的章哲竟然是茫然的。
“……喂，我要走了。”故意地有点不清不楚
“嗯。”愣一下而已，平静依然冰凉依旧。
“……”突然很难过很生气，不想在说话。
“……”学他的？（本来想骂人，可章哲最常用的那一句，自从见了苏妈妈以后就再也没用过了。所以还是有点憋屈。）
“……”我沉默是金
“……”还学？
“我，年后初六就回来了。”算了，我是成熟稳重的成年男人，而且初八开始干活儿啊。
“……嗯。”还在装深沉？！
章哲一气之下狠狠地按了挂断键。挂完了还在心里愤愤不平：死小子装什么大头蒜，大尾巴狼啊？以为过年要图吉利就不会跟你置气吗？
告别了文远，坐上出租车，往l城火车站进发。一路上心里都憋闷着。直到到达火车站来到进站口还是憋闷着，站在那里出了半天气也依然没有效果。
不过生气顾不上了，火车已经到站，挤车才是眼下实实在在的烦恼不是吗？心中装着满满的忧虑和思家的焦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章哲紧了紧手上拎了好多年的黑色旅行包，走进火车站的进站口，踏上了归家的旅程。
苏听杰站在火车站进站口门前的报刊亭里，看着进站口出神好半天才转身离开。
一大早接到老男人的告别电话。
然后听到他说“我要走了”，当时自己的心漏跳半拍的感觉，让他非常厌恶。他居然差点想命令他“早点回来！”但更强烈的想法是“不准走！”
于是一个字也不敢多说，怕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嘴。
刚才又忍不住十分神经质的换了不常穿的衣服，打的过来，然后看到他在进去之前回头看的那一眼。
人好多，带着帽子的瘦瘦小小的老男人就像一下子消失了一样不见了。
心里一下子空洞了一下然后越收越紧。
苏听杰非常厌恶自己的感觉，非常厌恶那由老男人而来不受控制的种种感觉。
那天从妈妈家里回来之后，他有意冷处理两人的关系，可每天看见他，心里异样的感觉就挥之不去，他实在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那个假设和自己心里的感觉。
可后来都一步步得到了证实。于是他直接开始了解决的程序。
本来想一直冷处理，然后渐渐渐渐的冻僵两个人的关系，直到冻死。想逼喷惯火的老男人自动发火然后顺理成章的厌倦收场，可是老男人居然一直没有冲他喷火，做了好多不像他自己的事情，还开始注重外表每天打扮的“招摇过市”。
他的眼光怎么会出错，不过老男人，居然可以一次次打扮的超乎他想象的好看。心里了然幕后推动的高手是谁，于是突然之间他会忍不住自己没有必要的醋意和对老男人的真态度。
时不时的会直接不受控制的流露出来，然后看到老男人一脸的回温的表情，他只能马上又回到自己的冷冻计划之中来。苏听杰非常排斥这样的老男人和这样的自己，这种难以忍受反而让他更加坚定的控制住了自己，因为现在还处在可以挽回的地步。等他自己一点余地也没有的时候，就真的没有选择了。
可是那天，他实在控制不住自己了。
公司里的那个姓陈的女人，似乎对老男人有什么想法，总是想给他介绍女朋友，上回未果居然还不死心，现在“又起歹心”。老男人还笑嘻嘻又虚情假意的说什么“不用了不用了”，看起来却一点也不是“不用”的样子，平时看见个漂亮一点的女人就眼睛都看直了，还美其名曰“专业欣赏”。
然后他就没控制住自己，公报私仇起来，直接整治“贼心不死”的老男人。
看着老男人一脸哀怨的抱着一大堆旧文件转身走开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这一低智商行为的可怜可笑。
自己居然会吃小人物的飞醋，酸得他脑袋都疼。
联想起认识老男人以来一系列的类似行为，苏听杰越发厌恶自己的感觉连带着厌恶起自己来，紧了紧手里的方向盘，苏听杰的路虎奔跑速度飞快，一路竟然出奇顺畅，苏听杰的心里却是快要窒息一般的拥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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