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她也过去帮忙,她把盘子扔在水池里泡着的时候,肩膀忽然垮下来,“我第一次见陆悯之是在酒店门口,那天下了很大的雨。宋易回去之后忽然又想起协会的人,怕他们回不去学校,让周乔过去帮忙定酒店,周乔忙得焦头烂额,于是把活儿推给了我,顺带给了我一个衣服袋子,让我交给一个叫陆悯之的女生。”
所有宋易的要求,她都有求必应。
但这次她总觉得不安,在群里看见寻物启事,她还以为是宋易正好捡到了,她撑开袋子看了一眼。
失望地发现,并不是相同的颜色。
一个念头瞬间闪过去:宋易是看陆悯之丢了衣服,才故意买给人家的。
她不信,觉得不可能,宋易那性格,怎么可能做这种事,他向来是女生倒贴他都无动于衷的那种,他也并非不喜欢女生,就是觉得麻烦,他很讨厌任何麻烦的东西。
但看见陆悯之的时候,她其实就有一点信了。
现在想想,从一开始,宋易就不正常。
怪她太蠢,看不清,也学不会及时抽身。
乔茵洗了两颗冻葡萄塞自己嘴里,也给唐佳文一颗,凄凉地笑了笑,“爱情本来就没有道理,多谈几次恋爱,多受几次伤,也就不执着了。我早说让你早点儿断了念想,你就是不听。”
有些时候,没缘分就是没缘分,像她和罗御宁,哪怕如今再相遇,两个人却连一句话都没有了。
第一次就能找到一生所爱,对方也爱自己,那该是宇宙间一种奇迹般的偶然,美妙的缘分。
但奇迹的发生,该有多小的概率。
悯之扯着宋易进厨房,看见乔茵和唐佳文,点头笑了笑,“没事,可以不用收拾的,就放着就好了。”
乔茵也笑着点了点头,“我们也是闲着没事,你们……?”
“我给他熬点儿醒酒汤喝,他喝太多酒了。”悯之拽了拽宋易,用纠结的眉毛抗议他的不配合。
唐佳文脸上僵硬的差点儿笑不出来,“那……你们忙,我俩就出去了,不打扰你们。”
宋易靠在台子上,看悯之忙活,然后忽然把人拢进怀里,仗着身高优势,牢牢困住她,恶作剧似地笑着,吻她,霸道又不讲理。
厨房是半开放式的,悯之怕有人来,就踩他脚,他一条腿别住她的腿,随意一扭,然后翻了个身把她按在后面,悯之的腰抵在台子上,压迫感兜头而来。她最怕他这样,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他把扣子解了两粒,好让自己顺畅呼吸,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个盒子,里面是一颗米粒大小的钻戒,他捻出来,套到她左手中指上,低声在她耳边说,“那天求婚你答应我了,可我总觉得不踏实,后来想了想,大约是我没给你套戒指。现在套牢了,以后陆悯之,就是宋易家的。”
悯之拿胳膊肘杵他,可真是不要脸啊!
新年的钟声即将要响起。
倒计时要开始了。
汤姆森吵闹着要去放烟火,几个人去仓库搬烟火过来,宋易给悯之套了件外套,陆遥之递给陈翎一条围巾,宁宁躲在奶奶身子后,还是被陆逸之给揪了出来,他觑着眼问她,“脱裤子不认人?”
这……这是冷幽默吗?
宁宁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屁股后头,然后忽然扯了扯他袖子,认真告诉他,“是害羞。”
陆逸之登时笑了,他一笑,眉眼里都是风流的浪荡劲儿。迷得她犯晕。
汤姆森周乔和陆一鸣摆了烟火阵,然后思思点了起来。
万种齐鸣,砰砰声此起彼伏,大朵的烟火撕裂静寂的夜,把钴蓝色的天空染成明亮的彩色。
这场景适合接吻。
但谁也没有动,只有一些细微的动作暴露了暧昧的情绪。
也就宋易最胆大不要脸,他侧头啄了悯之的脸颊。勾着她的腰把她揽进怀里。
悯之摸了摸脸,然后开始打他,“你再闹我打你了。”
宋易捉住她的手腕,眼镜片反射的光盖住了他的眼睛,但那里面的调侃和逗弄丝毫都没有消散半分,他笑吟吟地说:“哦!”
悯之气哭了。
陆遥之一脚把宋易给踹到了墙上,陆遥之勾着拳头揍了他一拳,尤靖远出来看到,二话没说鼓了个掌,“好身手!”陆季行心疼地给女儿擦眼泪,然后反手给了宋易脑袋一巴掌,“你想死啊!”
最后结局当然是悯之整个人趴在宋易身上,“闹着玩呢,闹着玩呢!你们干嘛呀!别打了。”然后哭得更凶了,这下是心疼的。
宋易挨了一顿打,对悯之哄了又哄也哄好,但只要想到悯之抱着他护着他那样子,就忍不住扬起嘴角。
周乔和陆一鸣讨论的结果,一度认为他更变态了。
第28章 如果离别一
这个年过得鸡飞狗跳。
但大体来说是欢快和融洽的。
他们在别墅待了两三天, 滑雪,打纸牌和麻将,一起去散步、爬山,在大雪天夜里办露天篝火晚会, 在室内马场跑马, 悯之曾经寄存在这里的小马驹已经长大了,都不认识她了, 不过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 和她一样,呆呆的, 反射弧特别长, 经常慢吞吞地无意识地走, 大约是在和母星沟通吧!
那几只猫和唐佳文玩熟了,她当了几天的铲屎官, 莫名爱上了宠物, 后来回学校后又找了一个宠物店的兼职, 周末偶尔还去救助站做义工。再再后来她和一个咖啡店老板恋爱了, 据说咖啡店老板家里有十只猫, 他们很快结婚了。悯之知道的时候还挺高兴,有时候爱情弯弯绕绕, 要经过很多路,才能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那个。
罗御宁性子温和, 有些怯, 整个年都不太敢和陆季行搭讪, 倒是和悯之的舅妈周倩聊了不少,最后舅舅还很不体面地吃了飞醋,打牌的时候坑了人家不少钱。
罗御宁很迷乱地问过陆遥之,自己是不是哪里惹尤总不高兴了,陆遥之都不好意思说他舅舅吃飞醋。只说他就是这个脾气,让对方不要在意。
乔茵还爱着罗御宁,但却很冷漠,因为明知道两个人不可能。乔茵家里从政,父母是老派知识分子,思想上有些根深蒂固的偏见,不会接受一个娱乐圈出身的女婿的,而罗御宁显然也不愿意为此遭受羞辱。他对演艺事业有着非比寻常的热爱,并不打算为了爱去舍弃梦想。乔茵曾经以为爱情比任何事情都伟大,也坚信车到山前必有路。但现在越来越发现,感情太脆弱了,任何风吹草动都能把它惊得支离破碎。
这是一道无解的题。
他们已经再也没有可能了。
即便偶尔无意的对视,都能从对方眼里看见明显都痛楚和隐忍,即便深夜无眠的时候,还会一遍一遍回想相处的每一个细节,即便在无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