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字清晰了几分,“不错,不错,看在徒婿的一片赤诚之心的份上,老道儿就将当年之事都说与你听吧。”
“老道儿,你真要说?”普陀大师阻拦了他一把。
“臭秃驴,你现在想说也晚了,那些伶仃醉都是我的了,你到时候可不许偷喝!哼!”玉道人对着普陀大师吹胡子瞪眼的,惹的普陀大师再次念起了心经。
“说起来,老道儿与那老秃驴与你父王是因酒结缘的。”老道儿抱着伶仃醉,记忆又仿佛飘回了那段青葱岁月,“那时候老道儿还不是老道儿,老秃驴也不是老秃驴,我们还是你师祖药圣的徒弟,山里的生活不好过,没酒没肉的,你也知道你师叔是个耐不住寂寞,更耐不住没酒的清贫生活的人。”
“恰好那时候有一家酒肆就办了一场比武的比赛,赢的人就可以伶仃醉的配方,嘿嘿,伶仃醉真不愧是酒中神仙,我和你师叔喝过一次,那滋味,真是快活似神仙,可惜伶仃醉也太贵了,比金子还贵,你师叔我买不起啊,因此后来我就与你师叔一拍即合,瞒着你师祖就下山比试去了。”玉道人神思飘远,“也正是因为这次的比武大会,我与你师叔与你的父王不打不相识。”
说起夜怀的父王,玉道人的眸子越发璀璨了几分:“你的父王年纪轻轻武功却已经练的出神入化,我与你师叔是半道子拜师,武功没怎么精进,就败下阵来,本以为与那伶仃醉的配方无缘了,不曾想你的父王也是爱酒之人,谈吐之间我们三人一拍即合,对酒的事情是说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啊。”
“师叔可认识我的母妃?”听玉道人扯了半天也没有扯到重点上,一向最有耐心的夜怀此刻也按耐不住起来。
“你别急,听老道儿说啊,老道儿不会说些没用的,别打岔,你想知道的老道儿今日都会一股脑的告诉你,你就放心吧,我可不像是那个老秃驴,老喜欢将一些陈年老事憋着,放肚子里烂掉。”玉道人一刻不打击普陀大师,他都闲不住着。
“阿弥陀佛。”忆起往事,普陀大师也有些感慨起来,他放下手中的佛珠,慈眉善目的眉眼看向夜怀,“后来老衲与他就与你的父王梅园结拜成了兄弟,老衲占得第一。”
“老道儿晚他生了几年,排了个第二,你这老秃驴,自个方才不愿说,百般扭捏,如今我要说你就抢我的话,哼,你要说就说吧,我继续喝我的!”玉道人冷哼一声,也不闹腾了,由着普陀大师说去,自个又搬起酒坛子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
“普陀大师。”夜怀与高冉冉并肩与普陀大师见过佛礼。
“你的父王年龄最排在最末,我们时常都称呼他为老三,老三性善,也乐善好施,与我们结拜之后,我们时常会去他开的酒肆蹭酒,他的身份也并未对我们有所欺瞒,可我们是蓬蒿之人,不能长待世俗之地,此后,老三就时常与我们书信往来,三余年间,并未有不妥之处,再后来老三突然就来了一封信,说是他喜欢上了一个女子。”普陀大师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就像是说道一段罪孽的开始,再次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夜怀静静的站着侧立听着,听到此处,屏住呼吸,寒禅院本就静悄悄的,此刻越发寂静如水。
“那个女子就是你后来的母妃,俗名唤作蒲浅浅,老三在信中曾经说起过这个蒲浅浅的身份,他说是他在路上遇到的一个奇女子,父母双亡,因为救过老三的命,老三才准许她在身边侍奉老三。从那一次书信往来之后,我们就闭关了,老三知晓我们闭关,也就再没有了书信,直到我们闭关出来的时候接到了老三一封内容很奇怪的书信。”普陀大师的声音凝重了几分。
“在信上,老三说他怀疑蒲浅浅的身份是假的,父母双亡的事情是假,她被仇人追杀不得不为奴是假,甚至还查到蒲浅浅与皇甫氏的帝师有关,具体什么关系,信里没有明说,从那封信之后,老衲就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寒禅寺的风静静的拂过,普陀大师说的每一句话都显得格外的清晰。
“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很漫长,大约是隔了五年那么久,老衲那时候有幸在这福缘寺当了主持,那封信与五年前的信同样怪异,信上说他要放弃宣王的身份和责任,大隐于幽冥谷,还特地交代让老衲火速赶往京城,将小王爷也就是你接走,老衲在幽冥谷等了三四日也不见老三踪影,忍不住回了京城,打听之下才知晓老三已经去了,真是造孽啊。”普陀大师闭上了眼睛,双手合十,佛珠转动之间,往昔已然远逝。
“那封信在何处?”夜怀冷静的问道。
普陀大师看着夜怀,慈眉善目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俗世之人才有的表情,从袈裟的宽袍袖口里取出一封泛黄的信件:“时隔多年,老衲将这封信一直收在身旁,你以前年幼,老衲不想你转入这些纷争之中,现在你已经自己触摸到了真相的边缘,老衲今日就将老三的这封绝笔之信交与你,望你妥善收藏,也希望你能真正放下,就像你的父王一样。”
“师父大恩,徒儿谨记在心,但是有些事情徒儿必须去做!”夜怀攥着陈旧的信件,原本就显得冷冽的眉眼越发变得冷厉不已。
第580章 皇帝甍了
整个寒禅院因为夜怀的这句话而变得紧张肃穆了几分了,就连冰凉的空气也透着冬日里最彻骨的冷意,他们三人都知道夜怀心中有恨,有怨,甚至还有更多复杂的情感,就连高冉冉在这个时候也没有说话。
入夜之后,普陀大师依照他们的关系安排好他们住在寺庙的两间客房内。
已经是深夜了,高冉冉躺在榻上辗转反侧,普陀大师所说已经证实了他之前关于宣王妃与女帝师之间的所猜测的关系为真,那么下一步,想到这里,忽然听到隔壁的房间有所响动。
她闭着的眼睛立即睁开,起身敲了敲隔壁夜怀的房间:“夜怀,方才是什么声音?”
一敲之下,门自动打开了着。
高冉冉关好门,夜怀正襟危坐在软塌上,看着她来,毫无意外,象征性的挑了挑眉,软塌前的窗户大开着,赤剑站在夜怀的身前,诧异的看了高冉冉一眼,继续对着夜怀低声道:“王爷,我们在宫里的内线传来消息,皇上深夜突发梦癫,已经驾崩了!”
夜怀闭着的眼睛忽然猛地睁开,高冉冉也诧异的侧目看向赤剑。
老皇帝的死陆远风派人掩盖了,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