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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家伙,这种心情真是甜蜜的纠结。

    茗茜这厢犹自甜蜜着,哪里晓得朗月那是心虚的。

    这三年,她别的事没怎么干,跟人打架的功夫却是与日俱长,陪练对象还是——世女。

    三年前,姐姐突发了很严重的病,起初高烧不退,时常夜半呓语,遍访京中名医皆是摇头叹息束手无策,中武侯也算仁至义尽,念在她是姐姐唯一的亲人,便做主将她从牢房里提了出来,陪伴姐姐病床,可谁也没有预料到,一个月后,茗茜彻底没了动静,除了轻微的绵长呼吸和微弱的心跳,整个人都似一件精美的装饰品般静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哪怕是夜半的梦呓也再听不见。

    她很迟钝,总觉得姐姐是在睡觉,所以她一点也不觉得悲伤,每天笨拙地学着做家务活儿,日复一日,只是偶尔会盯着姐姐精致无暇的侧脸发呆。阿山说,那是孤寂。

    这样枯寂得令人愈渐躁动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那个性格糟糕的世女总是来捣乱。事情的起因是什么?她还小,理不清了,只是造成的现状却是她们隔三差五就要大打出手一次,基本上每次从师傅那里学点东西都能立即得到实践练习。

    这里的人都不爱限制小孩子们掐架,相反,他们一向激励孩子们去搞事情,不仅要搞,还要搞得精彩,更要搞赢。因此她们掐架的形式也越来越不拘一格,当然,后果就是怎么也兜不住了。

    这些事她是万万不敢在茗茜跟前提的,总觉得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

    两姐妹正各怀心事僵持着,外面雨声滴答,不知不觉竟似瓢泼,茗茜的注意力顿时被转移了。

    茗茜一向不喜欢雨天,因为一段糟糕的记忆。

    有一年雨季,由于雨水量过大而造成了水灾,在放学的路上有一段路被洪水堵塞,那样的水线对小孩子来说是致命的。

    那时她跟堂姐一起嘻嘻闹闹的背着书包回家,正好家里人知道孩子放学要走的那段路被洪水堵了,一水儿的家长都在对面等着接自家孩子回家,只有她家没来人,但她看到了叔叔,也就是堂姐的爸爸在对岸了。

    她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爸爸一样充满了信赖和喜悦,但是,叔叔只一手挎着堂姐的小书包,两只手抱着堂姐,然后转过头嘱咐了她一句拿好书包别掉水里弄湿了。

    小孩子就是天真,顿时觉得被关心了,更何况叔叔本来就是堂姐的爸爸,格外爱护堂姐是应该的,为此怎样令人心寒的行为都可以被理解,就一鼓作气的举着小书包跟着叔叔堂姐的后面下水了。不出意外,她根本无法站在水里,走到中间最深的地方被水的浮力掀起,一头跌进了被趟得发浑的水中,用心保护着的书包也浸泡在了水中。

    茗茜从水里冒出头的第一件事就是检查书包,看到湿透了的书本,她霎时间哭出了眼泪,但仍是第一时间把湿透了的书包当做最重要的宝贝般举在身前,再次一鼓作气,心惊胆战地趟到了岸上,松下一口气后,她偷偷打量了一下堂姐和叔叔整齐的衣物,再看看自己狼狈的样子,就认为自己犯了错,低着头没敢吭声。

    “雨天真是最糟糕的天气了。”茗茜望着窗外的骤雨面无表情地呢喃,瞳孔蒙上一层灰败的空洞色彩。

    作者有话要说:

    跟你们讲个笑话:我要日...日...日更!嗯...对,就是...嗯...那种...嗯...日...更!

    一下子受不了了吧![狞笑.jpg]

    第19章 神智混乱

    似乎就是从那时候起,茗茜变得十分爱惜书本文具,即便是最讨厌的数学课本,她都会很爱惜很爱惜,一点褶皱都不会留下,很长一段时间内几乎达到了偏执的地步。

    是怨恨。

    每当被虚伪的笑脸对待时都会忍不住心软,觉得没有什么不能被原谅,仿佛自己是那广撒爱与善意的天使,转脸却又会被怨恨玷污,一心催眠自己想做的事情就要去做,犹豫不决的嘴脸自己看了都恶心。

    所以,她做了。

    叔叔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一个儿子。

    可能是她那个地区真的太不幸了,又一年雨季雨水暴涨,听大人们说比上次的严重多了,但茗茜觉得也没什么嘛,毕竟,她的年纪和个子已经不至于会被马路上的积水淹死了。

    真要说该害怕的,应该是眼前全副身心都依赖着她紧紧抱着她的腿的小堂弟才对。

    再后来,茗茜在收拾房间的时候发现了自己以前的日记本,感叹于自己居然也曾有写日记的好习惯的同时,打开了那本仅有寥寥几篇的日记。

    那是茗茜一度犯下罪孽的证据,也爆发了她长久以来的郁结。

    ——

    “就当是救救我吧,我实在无法原谅那样的行为,怎么样都做不到释怀,我的心胸太狭隘了,我太痛苦了。”

    这是最后一篇记录,字迹非常的狂野潦草,都说字如其人,茗茜一眼望去怎么也不相信那是自己的日记,但她还是迅速地辨认出那的确是自己的手迹。

    在这篇日记写下后的第三天,婶婶又拜托她帮忙照顾小堂弟,所以,她就带了好多附近的小朋友一起去玩,她真的是玩得太开心太忘乎所以了,才会把小堂弟摁在水里的,不过还好,那孩子只是傻傻的抹了抹脸,似乎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比那时已经上小学的茗茜还要小,很快,连他自己都不会记得这段记忆,这种对于当事人来说很茫然很无措,而对于爱自己的至亲而言又是多么可怕的事情,毕竟大家都笑得那么开心。

    知道的人不会记得这种事有多么可怕,知道这种事有多么可怕的人也不会知道这件事。

    沉浸在自己黑色秘密中的茗茜死死地望着窗外的瓢泼大雨,直到一声闷雷响过,她才惊魂般抖着身体转过身不去看窗外的大雨。

    不!不对!爸爸妈妈还有爷爷奶奶都很爱她,很爱很爱她的,可是为什么发生那种事后她没有家人对此反应的记忆呢?是她从没在家里提过?不,不会的,她曾经被姑妈争过抚养权,爸爸把她看顾得很紧,就算她不说,爸爸也不可能不追究她那么狼狈的模样的。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茗茜一时间陷入了魔怔中,死命的去回想那段莫名涌现出的记忆,脑海中恍恍惚惚映现出一片浑浊的水面,晃悠悠的水波冲击着视线,渐渐清晰,逐渐平静......

    “唔!”眼睛,被冰凉的细沙摩擦而过般的艰涩疼痛骤然袭来。

    “姐姐?”

    茗茜痛苦地双手捂住眼睛,身体蜷缩一团,似乎是眼睛猛然受到了重创,朗月上前一把握住她纤细的肩头,迫视她清醒过来。然而,茗茜在冷静过后抬头的一刹那看到的却是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