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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个一个时辰来看您一次,还有谦妃,华妃……”

    李永邦没耐心继续听下去,打断她道:“好了!够了!你知道朕问的是谁?”

    仪妃干笑道:“陛下是问的皇后娘娘吗?”

    李永邦盯着她不语,仪妃腆着脸道:“您刚进宫病倒的时候,主子娘娘就在场呢!不过这会子主子娘娘去佛堂里为您祈福去了,说是这样您的病能好的快些。”说着,‘哎哟’一声,小题大做道,“皇后娘娘都入了佛堂两天两夜了,没出来过,也不知道有没有好好吃东西,娘娘身子骨本来就弱,别您这头好了,她那头给落下——!”

    李永邦没再追问她,但是整个人往被里一陷,形状落寞无比,仪妃看着心里委实不落忍,别过头去。

    过了良久,李永邦才开口道:“你去歇着吧,朕无大碍了,你替朕把禄子叫过来。”

    仪妃朝他一拜,便至外间和一直候着的福禄交接。

    福禄急匆匆赶进去,在他床边跪下,低声唤道:“陛下……您可好些了吗?”

    李永邦一双眼无神又空洞的盯着前方,喃喃道:“禄子啊……朕有话想跟你说。”

    “陛下您说。”

    “你是看着朕长大的,你说,朕是不是被父皇给坑了?”李永邦恹恹的问他,“都说天子不会只有一个女人,可他就这么干了,却不许我同样也这么干,我连喜欢一个人都不能,那我还能干什么?!皇后是他作主替朕挑的,朕原本不乐意,想要自己找一个,但是朕而今很喜欢她,喜欢到愿意为她去走一个帝王不能走的那一步,偏偏皇后要朕当仁不让,你说,朕总是这么自取其辱究竟是为哪般?”

    福禄深深一叹道:“陛下,奴才接下去说的话可能僭越了,陛下您且听着,若是不中听,等改明儿您身体好了,就把奴才打发了,但奴才是老主子留给陛下的,老主子要奴才今生今世为陛下您效忠,所以奴才句句肺腑,您看您能听多少是多少吧。”福禄深吸一口道,“奴才以为,老主子为您安排皇后娘娘时,他未必就料到您会那么喜欢她。陛下您自己也知道,少年时锋芒太过,喜怒皆形于色,老主子他们费尽心思也许只是想让您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做一个帝王,要精于算计,权衡利弊得失,不可任由自己的情绪,恣意妄为。您看,您贵为天子,皇后位主坤极,只要她尽了皇后的本分,她心里是不是喜欢陛下,有那么重要吗?历代帝后大都是联姻,谁为谁动情?陛下您瞅着眼前自己的爱得不到回报,您伤心失落那都是人之常情,无可指摘。可起码皇后主子从来没有欺骗过陛下非说她是爱您的,是不是?”

    李永邦苦涩一笑,“是啊,起码她不曾对我虚情假意,口口声声的说爱我,然后转过头去就嫁给了别人、亦或者其实是谁派来潜伏在朕身边的细作?她就是太实诚了,连杀掉我们的孩子都毫不手软,她就是怕有一天和我有了无法割舍的纽带,她没法轻易地离开我。她原来是那么的想离开我,我到今天才知道。”他说着,剧烈的咳嗽起来。

    福禄上前轻轻的顺着他的背:“陛下,天下女子千千万,您何必和自己过不去呢。”

    李永邦仰天一叹:“朕知道你说的不错。天下女子千千万……”他容色凄凉,“既如此,朕便依她,她要朕当一个货真价实的帝王,朕从今往后再也不会但凭情爱喜好行事。”

    “亏得我曾经还和她说宿命,我对她说,我和她都有自己的位置,我们各有自身的责任,我有我的,她有她的,结果我竟大意了,贵为天子,怎能因一己之私欲而忘了坐在这张龙椅上真正该做的事?!”

    “陛下您能想明白就好。”福禄欣慰道。

    李永邦‘嗯’了一声,身体愈加往下窝进被子里,瓮声瓮气道:“禄子啊,你去帮朕把董耀荣找来,朕要看董耀荣给皇后的药方……”说着,眼皮开始越来越黏,脑袋时不时往前一颠一颠的。

    福禄赶忙领旨,没多久,董耀荣过来了,把方子呈到皇帝手里,李永邦强打起精神,逐一逐一的仔细看方子,道:“合欢皮,牡丹皮,蜜麸炒白芍,炒酸枣仁,首乌藤……嗯,这后面两味合在一起是补血安眠,宁心神的对吧?”董耀荣笑道是,陛下博闻强记,学的很快。李永邦继续往下看:“甘草,制香附,生丹参,当归,徐长卿,远志,鸡血藤,灯芯草,灵芝……好,很好!”李永邦念叨着,眼皮渐渐阖上,手慢慢的往下垂,咕哝道:“董卿啊,皇后的身体不好,你赶紧让她别在佛堂里跪着了,朕已大好,还有,皇后的事,你以后多费心,朕也没别的什么能为她做的了……”说完,又昏睡了过去了,这一次,梦里再没有人来打扰。

    第87章 延禧宫

    到底是青年人,李永邦病了几天,又按医嘱歇了几天,便再度临朝。正是逼近年尾,实在事务繁忙,无暇顾及后宫,待到了腊月里,正式封印,虽然大小都有内侍局张罗,但又要祭天,又要祭祖,皇帝还是忙得抽不开身,后宫的女人们也歇了心思,一个个的摩拳擦掌,预备来年再战了,因为湘依人有孕的事对所有人而言当真是个激励。

    这一次,为了保住龙胎,所有人都格外当心。

    钟粹宫的锦葵也一样,简直是如临大敌,她私心里是希望湘依人搬走的。

    从前固然也有低阶的妃嫔在钟粹宫待产和生育过,但是人人都知道湘依人是太后身边的,一来住在钟粹宫太憋屈了,就算是从前湘依人和太后一起相依为命的时候,好歹都还有个兰林殿住呢。二来,阖宫至今没有哪一个娘娘能顺顺利利诞下龙子的,哪怕是皇后都没有,所以湘依人在钟粹宫要是能顺利把孩子生了那还好,就怕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最后没生下来,只怕钟粹宫上下要跟着一起倒霉。锦葵于是几次三番的对湘依人旁敲侧击,然而湘依人这有点榆木疙瘩的脑袋,多年都不见改,一提到可能要去麻烦太后就连连摇头:“我一心为主子,从没贪图过主子什么,眼下当然也不会去问主子讨要什么,住在这里挺好的!”

    她并不是说客气话,她是真的要求很低,怀了孕也还是和其他妃嫔一样,没提过多余的要求。于锦葵而言,确实好伺候。另一方面,却又心疼她。彩娥很小进宫,在尚仪局的时候,全是她一手一脚的管教管带,直到她被挑走,眼下看她委曲求全的样子,忍不住道:“小主,奴婢知道,宫里有很多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好,老喜欢拿人家的出身说事,还念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