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总见过猪跑吧?——那个故去的湘依人,区区一介宫女,自荐枕席都能做到毫无压力,学她总可以吧?!”说着,上官露万般的感慨道,“彤史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本子也越来越难看……没有一件事顺心的呀!”
以前的彤史是多么的才华横溢啊,而今彤史跟吃错了药一样,遣词造句枯乏无味,还缺乏想象力,差点儿让她以为换了一个人。
凝香朝天翻了个白眼:“娘娘您要怎么个精彩法,真是……”
“再说了,娘娘您说的轻松,这陛下是说勾【引就勾】引的?您那么本事,怎么不见您干呀!”
上官露‘啧’的一声,乜她一眼道:“你这妮子净会埋汰我!我这叫不出手,我要是想拿下他,还不是手到擒来!”上官露大言不惭道。
凝香欲言又止,踌躇了好一会儿才道:“娘娘,实话实话吧,奴婢觉得令贵人不是不愿意,她是顾忌着您。”
“我?”上官露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有什么好让她顾忌的,我都开放整个后宫,专程给他配种了,天底下有我这样的冤大头嘛!”
凝香道:“就像您处处为了令贵人着想一样,令贵人一定也是顾着您的感受,旁的人可以肆无忌惮的用尽方法去邀宠,她们跟您没交情,做起来自然顺心应手。令贵人就不同了。她对您好,是真心的,谁愿意看着自己的夫君今天插完一枝花明天又一枝,和旁人生完一个又一个!她作为您的挚友,想必是心理上有些负担,觉得对不起您。”
上官露眸色紧了紧,呐呐道:“原来是这样啊……”良晌回神道:“你不是说我怎么不亲自上阵吗?你看我抛出去的饵,他咬不咬!”
言毕,对逢春使了个眼色。
逢春朝她福了一福,自顾自的搭了一个小太监往前朝去传话,就说是皇后娘娘在八月的时候专程摘了桂子,研磨成粉,等到这时候做了桂花糕,请陛下明日下了早朝以后去永乐宫品茗。
品茗自然用得上裴令婉,第二天,去请安的时候,上官露便借口头疼走开了,留下裴令婉一个,等皇帝兴冲冲的赶到,就见到裴令婉忐忑不安的坐在那里,两人相对无言,好生尴尬。
最后还是裴令婉先开了口,向他行礼道:“臣妾见过陛下,陛下来的匆忙,赶紧喝一杯茶暖暖身吧!娘娘她头风犯了,刚叫人伺候着睡下,怕陛下着急,便谴臣妾在这里等着。”
裴令婉说这话的时候,头压的低低的,此情此景,任谁都知道其中的猫腻。
李永邦面色难看归难看,但还不至于为难裴令婉,裴氏是什么性子他还是很清楚的,既来之,则安之,便由得下人们解开他的雪豹大氅,无奈的坐下。
裴令婉身边的半夏高兴极了,忙端上一碟桂花糕,裴氏洗了茶具后,将浅棕色的茶汤倒入杯中,道:“这是娘娘为陛下做的桂花糕,这个时节桂花都谢了,难为娘娘早早的备下,请陛下尝尝。不要枉费了娘娘的一片心意。”说完,觉得好像哪里不对的样子?怎么听着话里有话?
裴令婉脸涨的通红,本就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一见到李永邦愈加紧张起来,笨嘴拙舌,辩解道:“陛下,这……臣妾没有别的意思,臣妾就是说……就是这个意思,呃,也不是这个意思,臣妾是说……”
裴令婉手足无措的样子令李永邦发噱,他安抚道:“好了,朕吃,你不用紧张,当心茶汤都洒了。对了,这是什么茶?”
果然,一提到茶,裴令婉整个人松弛下来,莞尔道:“是丹生馥,臣妾想着,桂花糕甜腻,吃多了容易发齁,苦茶倒是能解腻,可惜味道过于重了一些,还是淡中透着回甘的茶最为适宜。”
李永邦啜了一口道:“嗯,好茶。”旋即皱了皱眉,“你适才说皇后头风犯了,朕知道她向来信重你,什么都不瞒你,她近来身体可有起色吗?太医院的脉案朕定期有过目,只是好像进展不大。”
自从获悉上官露得的不是一般的病,而是心疾之后,李永邦就开始看医书了,没事还会去御药房走一走,看御医们怎么对症开方,跟个学徒一样。
裴令婉道:“娘娘好多了,前几天还在御花园里荡秋千呢!”
“哦?”李永邦一听,眉头都开了。
裴令婉浅笑道:“娘娘那天是想等小殿下下了学一起玩的,可惜永寿宫的宫人催得紧,不让小殿下……”说到此处,裴令婉蓦地噤声,“臣妾失言了,陛下恕罪。”
李永邦垂眸盯着茶盏,兀自沉思,裴令婉这话到底是无心说的,还是皇后让她说的?他狐疑的打量了一眼裴令婉,又觉得裴氏实在是老实的过分,这会子他没开口,她就吓得用手捏住了衣摆,看来不像是瞎编乱造的,若真是事实,从前也不是没发生过,若是皇后让她传的话,那她也不敢不办。
李永邦叹了口气,细细打量裴令婉,好像裴令婉这样的人在宫里实在是少之又少了,要不是有皇后的庇护,只怕今天没法安然无恙的站在自己跟前,难怪她对皇后惟命是从。
李永邦放下茶盏问道:“朕一直想问你,当年你是缘何进的府?”
裴令婉默了默,喉咙发苦:“家父……”深吸了口气,垂眸道,“家父……裴仲年。”
“裴仲年是你父亲?”李永邦大惊,略一沉吟后道,“裴大人当年是上官氏的门生,不小心卷进了淑妃的谋反案里受到株连。朕曾经翻阅过卷宗,记得裴家的男丁无一例外全都斩首了,女眷则幸免于难。所以你……”李永邦怜悯的望了她一眼,“这么说来,你是凭白受到牵连的。你……你就不恨朕和皇后吗?我俩一个是你杀父仇人的儿子,一个是连累你父亲的族人后裔。”
裴令婉眼泛泪光:“幼时的事,请恕臣妾不记得了。”
“不过父亲死前,曾经交待母亲要好好地活着,母亲为了养活幼小的我,疲于奔命,打记事起,臣妾就跟着母亲四处流离,最后母亲终于积劳成疾,病死了,无钱下葬,棺材的银两都是问人赊的。”哽咽了一下后又道,“还不出来,险些被恶人逮了去卖掉,多亏了娘娘那时候肯仗义相助,否则今天臣妾又怎么能好好地站在这里呢!陛下问臣妾恨不恨,臣妾真的不恨,上一代的恩怨,孰是孰非,莫衷一是,若把恨意强行加诸予陛下和娘娘身上,无非是为自己找一个发泄的出口,毫无意义。臣妾谨遵父命,此生只想好好地活着,以报答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