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牙切齿,奈何穷寇莫追,她还得保护楚羽周全。恨得跺脚却也没有办法,毕竟她道行还杀不了白姬。
周旁竹木顷刻间回归原状,不过是一片荒坟孤冢,楚羽就躺在乱草丛中。
深吸一口气,梓桐急速回到楚羽身边,取出腰间的酒葫芦往楚羽的口中灌了两口。
“噗”的一声响,楚羽将口中的水悉数喷出,“好咸!这是什么?”她几乎无法形容这口中的滋味,娇眉整个拧成“川”字。
瞧着她已经苏醒,梓桐嫌弃的斜睨她一眼,“咸水罢了!”
“不是说酒吗?”楚羽只觉得满嘴咸的发苦,口腔里开始反酸水,真当要多难受有多难受。奇怪的是,梓桐之前……她之前一直喝咸水?
这怎么喝得下去?
“那人呢?”楚羽环顾四周,不见黄衣女子。这儿不是什么农家小院,只是个荒坟堆?她快速站起身来,脑仁有些微疼,“那女子到底是什么人?”
“其实夫人心里有底,不是吗?”梓桐收好酒葫芦。
楚羽顿了顿,她这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演技太差?竟然到还被看出来了。揉了揉眉心,楚羽道,“你们到底是什么?霍庭燎为何会选择我?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呢?”
她一本正经的望着梓桐,漆黑的夜里瞳仁清冽,“是因为我能见到鬼吗?”
梓桐握剑的手,微微收紧。
☆、第20章 亲兄弟明算账
梓桐望着她,“楚羽,别用你的眼睛去看,用你的心。”这是她第一次直呼楚羽的名讳。
语罢,梓桐转身离去,“此地不宜久留,还是赶紧回去吧!”
楚羽点点头,随即跟上。这地方阴气太重,风吹着也是阴森森的。
既是扇子的问题,她本该去一趟浮曲阁。然则料那扇娘也不是傻子,即便救人的不是扇娘,扇娘也该知道黄衣女子的事情。
梓桐说,黄衣女子已经受伤,是故这扇娘必定不会等着楚羽去寻他算账。
楚羽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找上自己?除了这双眼睛,自己还有什么特殊之处?从小到大,她从未发现过自己身上的异常,难不成是那和尚之言成真了?
守宫失……
胳膊肘上的守宫砂已经没了,这就意味着和尚提及的大劫前提已经发生。碧桃双十,那就是说她还有五年的时间?
这么一想,楚羽顿时打了个冷战。
当生命有了大致的完结时间,整个人都开始疯狂。她还那么年轻,真的不想死。可眼前发生的桩桩件件无疑都在验证和尚的话,朝着句句成真的方向行进。
回到霍家的时候,楚英已经回来了,这会正吆五喝六的让底下人伺候着,鸡鸭鱼肉的摆满一桌,毫不都不见外的大快朵颐。
箭步上前,楚羽一把夺下他手中的烤鸡,“你去哪了?”
楚英蹙眉看她,“不是在这儿吃饭吗?”他伸手抓了个鸭腿啃着,“你是不是也饿了,饿了就早说,又不是不让你吃。”
“你!”楚羽气不打一处来,“这屋子里的东西呢?”
楚英眨了下眼睛,“什么东西?丫头,你可不能诬赖好人啊!我好歹是你霍家的客人,你怎么能为了赶我走就想出这样的托词?哥哥的名节不重要,若是因此而连累了你霍家的名声,那可真是哥哥的不是了。”
这一脸的大义凛然,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他是怎样的正直。
“少跟我扯这些。”楚羽摊手,“把东西赎回来,明天天亮之前这屋子里的东西若不能各归原位,我就请娘带着鸡毛掸子来一趟,不打你个半死我就把名字倒着写。”
“诶诶诶,小丫头片子这招太毒,我们是亲兄妹。”楚英可不敢惹娘的鸡毛掸子,那东西连爹都得跳脚,何况是他。
“亲兄弟明算账!”楚羽不给商量,“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只要结果!”随即吩咐门口的护院,“不管是去当铺还是半夜上茅房,就算喝口水都给我盯紧。人丢了,唯你们是问!”
语罢,楚羽抬步出门。
梓桐想了想,这口吻倒是熟悉,也最听得顺耳。原本就是锐利的人,何苦要当那软柿子任人拿捏?
“是,夫人!”护院们行了礼。
楚羽转身,楚英当下急了,“偌大的霍家还缺这点东西?妹,我是你亲哥哥,你关照关照你亲哥哥难道也不行?要不我去跟妹夫说一说,我好歹是大舅子是不是?”
“你少来这一套,不是霍家缺这点东西,是楚家丢不起这个人。哥,你也知道我的脾气,把我惹急了我可是会扒皮的。”她惯来执拗,一旦决定的事情是绝对不会更改的。
楚英闭了嘴,这丫头打小就胆大,说到还真能做到。扒皮抽筋外带去脑壳这种事,她跟着父亲出入停尸房多年,早就练得娴熟。
悻悻的看着楚羽离开,楚英愤愤的关上房门。
夜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花楼没去成,这心里痒得慌,想起了那人交代的事情,更是有些急躁。长夜漫漫,若是能有个姑娘来慰藉这寂寞,该有多好?
翻个身,他骇然瞪大眼眸,险些惊叫出声。
☆、第21章 难道被看出来了
那天夜里,厢房里的灯燃了一夜,不过外头的人倒是什么都没听着。
霍庭燎当夜未归,楚羽躺在偌大的床榻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起了黄衣女子,想起了和尚的话,想起了竹丝扇,脑子里慢慢的捋清楚了思路。
既然能看到鬼,那就说明这世上的确有异类的存在。
鬼怪尚存,何况妖孽。
她幡然坐起身来,“妖孽?”
那扇子让人瞧着就心神震荡,难不成扇子也成精?竹丝扇?黄衣女子?女儿香?
“江边黄竹子,堪作女儿箱!”她这才明白其中的意思,“真当是扇子成精?”这下更加睡不着了,干脆坐起身来。到底是怎么了,一下子牛鬼蛇神都出来了,自己还都能看到。
她捋起袖子,猛然间愣在当场。
从什么时候开始,守宫砂消失的位置上,有了一个模糊的印记。黑乎乎的,看不清楚是什么。
楚羽快速下了床,想试试水洗能否洗去,如果不能洗去那就是说……这东西是从里面生出来的,并非是她所沾染的污秽。
事实证明,这东西压根无法洗去,是从皮肉之内长出来的。这一发现让楚羽有些慌乱,好端端的突然长出这些东西,到底是怎么了?
满心的疑问无人解答,连霍庭燎都不知去向,楚羽不知自己该跟谁商量,又能跟谁商量。
第二天一早,她顶着浓重的黑眼圈走出了房间。
“夫人气色不太好。”梓桐上前。
楚羽揉着眉心,“去看看我哥。”
远远的,楚羽顿住脚步看了看今日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