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不如想一想应当如何……如何让这无能为力的局面得到解脱。”他仔细看着赵玄的神色,慢慢地说道,“陛下恨我也好,恨太后也罢,又或者是恨这整个宫中的人……难道这恨要一直延续下去吗?陛下的痛苦谁能感同身受呢?”
“没有人能懂。”赵玄黯然道,“朕也无人可说。”
赵青斟酌着话语,道:“可万事都会有解决之途。”
赵玄抬眼看向了赵青,忽然古怪地笑了一声,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他盯着赵青看了许久,问道:“青弟,你怕死吗?”
赵青微微蹙眉,但仍然坦然道:“死并没有什么可怕。”
赵玄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又追问了一句:“青弟……你觉得朕算不算一个好兄长?”
赵青有些莫名,道:“陛下当然是最好的兄长。”
赵玄露出了一个乖谬的神色,摇摇晃晃地起了身,趔趔趄趄地往外走着,口中只道:“青弟,我已经知道应当怎么做了……你说得对,万事、万事都有解决之途。”
赵青狐疑地看着赵玄的背影,他出了正殿,张骏便上来搀扶住了他,然后便朝着含春殿外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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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元节过了以后,大约是赵玄觉得那道场之事已经算过去,便也扭扭捏捏地来见刘太后,吞吞吐吐地说了自己当时的鬼迷心窍云云。
刘太后好笑地看着赵玄在自己面前像个小孩子一样承认错误,语气也重新仿佛慈母一样如沐春风起来。
“也不算什么大事,过去便过去了吧!”刘太后笑笑说道,“你也不必总放在心里,现在只好生处理朝政便是了。今年黄河水患虽然并州那一段有卫国公坐镇没有出什么大乱子,可下游河段还需要朝中派人前去查探,可不能闹出什么饥荒,又有流民失所的事情出来。”
赵玄先应了一声,又道:“有件事情,儿臣想与母后商量。”
刘太后笑道:“你尽管说便是了,只要不是太出格的,哀家不会不应允。”
赵玄抿了抿嘴唇,道:“儿臣想,之前母后说后宫中谁生下皇子谁便册立为皇后这件事情,不如快些……快些解决了。”
刘太后挑眉,倒是有些意外赵玄怎么会主动提了这件事情——在她看来,若是赵玄早早主动要解决这事情,此时后宫便压根儿不是如今这样的情形了。
赵玄见刘太后没有出声,又鼓起勇气继续说道:“儿臣觉得,后宫当中也要安稳,儿臣才能放手去处理朝政,而不是拘泥在情情爱爱上面……再说子嗣一途,也不能拖太久了。”
刘太后盯着赵玄看了一会儿,却问道:“那么你认为应该如何呢?”
赵玄闭了闭眼睛,咽了下口水,又清了清清嗓子,方才道:“太医院中也有催精促情的法子,此事拖延太久也显得太刻意,不如早些……早些解决了吧……”
刘太后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笑了一声,道:“那便按照你说的去办吧!”
赵玄松了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之后两人又说了一些朝政上面的事情,说到后面,刘太后见赵玄已经听得云里雾里,便打住了话头,让他先回昭阳殿去了。
等到赵玄走了,刘太后招了祝湉过来,道:“你去查一查最近皇帝都去见了谁。”
祝湉应下来,自去探查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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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一天晚上,赵青被灌了整整一碗的催精促情的汤药,满脸潮红地瘫软在肩舆上,便朝着披香殿去了。
他起先是不知道范女官端来的是什么玩意,刚喝下的时候也不觉得有什么,但过了一会儿,便觉得下身几乎要爆炸,整个人所有的意识都集中在了下半身,几乎已经无法思考。
这汤药是什么作用,到了此刻,已经是显而易见。
范女官搀扶着他上了肩舆,低声道:“小郎君泄出来就好了,一会儿就到披香殿,这会儿且先不要着急。”
这时候赵青反应迟钝,一直到躺在肩舆上了,才明白范女史说的是什么意思,于是只昏昏沉沉地点了头,努力深呼吸了几下,闭上眼睛让自己竭力平静下来。
不一会儿就到了披香殿,里面丽妃已经准备妥当,一切都是侍寝时候的准备。
赵青被旁边的小内侍半搀扶半拖拽地下了肩舆,只觉得脚下发软,但下身又是要喷发一样的难熬……进到了殿中,在烛光下,他看着丽妃在床边低头等待的样子,几乎有些无法克制自己的动作。
……
范女史在外面静静地站到了三更,三更过了以后,赵青才被小内侍搀扶着从里面出来。
小内侍道:“今日留了。”
范女史点了头,伺候着赵青离开之后才发现,今天的披香殿外,竟然没有等着那么一个从昭阳殿里面出来,专门来送事后汤的宫人。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来啦~~~
☆、试探
中秋过后天气渐渐转凉。
六局开始预备着冬天的物事, 薛瓷在长乐殿帮着刘太后处理这些宫务, 倒是觉得时间过得极快——忙碌起来的时候,便也无心去东想西想, 胡乱琢磨了。
或许是因为在长乐殿认真办事,又不惹是生非,也不仗着自己现在执掌了宫务就以权谋私, 刘太后对薛瓷的颜色更好了一些, 偶尔也会与她说一说其他的事情,比如朝政之上的种种,又或者是一星半点的旧事。
“哀家如你这年纪的时候, 心高气傲得很。”刘太后放下一本奏折,看向了旁边的薛瓷,仿佛是心有感慨,“那时候才是眼睛里面容不得沙子, 哪里像现在了?”一边说着,她往后靠了靠,又接过了祝湉递上来的茶水。
薛瓷笑了笑, 只道:“臣妾不能与娘娘比,臣妾糊里糊涂的, 好些事情都闹不清楚,就只好虚心学习了。”
刘太后笑道:“稳妥也是好的, 不骄不躁,哀家正是喜欢你这一点。”
薛瓷大大方方地看向了刘太后,道:“娘娘喜欢臣妾, 不赏赐臣妾一点什么吗?”
刘太后沉吟了片刻,问道:“薛昭仪想要什么赏赐呢?”
薛瓷想了想,又垂眸思索了一会,起身跪在了地上,道:“臣妾听家里人说了并州的事情,臣妾担心父亲,想请娘娘……召父亲回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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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出这话并非是偶然的——中秋宫宴时候,裴氏进宫来,便提到了如今薛春回还在并州的事情。朝中如今是分成了两派,一派是以张欣张丞相为首的,他们主张让薛春回在并州伺机以待,瞅准机会对突厥出手,给予突厥重创,从根本上解决掉北边的威胁,刘太后正好也是这样认为的;另一派则是以太尉张岭为首,他们认为薛春回目前兵权太大,应当派监军前去,否则将来薛春回若有反心,朝中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