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在外的五郎不归家吗?然而,本家更没有料到五郎又挡了回来,在洛丰一蹉跎便是两年。
两年一过,本家如热锅上的蚂蚁着急得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洛丰传来一个消息——崔氏阿锦失踪了。一个好端端的活人在谢家侍卫的看守之下消失了,这一消失便是两年。而五郎是两年不曾与任何女子亲近过。
此番表态,本家又如何能不明五郎的态度——这是我要的女人,谁也不许插手。
本家怒极了,可是无奈于五郎有巫子身份加持,怒气也不知该往哪里发。而两年后,崔锦竟然回来了,还以这样的身份!
谢总管垂眼说道:“请郎主回府。”
崔锦说道:“你先回去,你们郎主过几日便会回了。”
谢总管迅速看了谢五郎一眼,应了声。待谢总管离去后,阿墨捧了糕点过来,放在桌案上。他正想离开,崔锦叫住了他。
“你可知外边如何说你家郎主?”
阿墨面色一变。
“你……”
崔锦笑吟吟地说道:“他们都说你们家郎主欺骗了晋国的黎明百姓呢。还有说你们家郎主欺骗大晋这么多年,是要遭到鬼神的谴责呢。”
阿墨面色铁青,可转眼一想又知道崔氏向来是个奇怪的人,她脑子里的想法他一般都是想不到的。她最风光的的时候选择了郎主,如今在郎主最潦倒的时候来了谢家府邸,可见不是个势利之人。他压下心底的怒气,打量了下自家郎主。
只见谢五郎神色不变,甚至连方才对谢总管的怒气也没有了。
阿墨心想自己郎主都不生气了,他一个随从搀和什么,遂行了礼,说道:“巫女大人莫要打趣我们家郎主,阿墨先行告退。”
待阿墨离去后,屋里便只剩谢五郎与崔锦两人。
崔锦咬了一口糕点,歪着脑袋看向谢五郎,说道:“原来五郎这么早就没有巫力了。五郎竟不与我说。”
谢五郎淡淡地道:“你便如此高兴?”
崔锦将吃剩的一半糕点喂进谢五郎的嘴里,笑嘻嘻地道:“是呀是呀,我可高兴了。五郎如今不是巫子了,便不能唬我了。你以后只能听我的。”
听到此话,谢五郎不由失笑。
“便是因为这个?”
崔锦点头道:“正是。”
谢五郎听了,也不恼怒,慢条斯理地将糕点咽了进去,问道:“刚从忠义王府回来?”
崔锦一听,也不由失笑:“你在这里骂着你们家的总管,却还有时间去打听我的消息。”她道:“义兄找我问你的事情。”
谢五郎说:“你不问我?”
崔锦说道:“你若想说自会告诉我,你若不想说我问了也没用。何况我不想问。”
谢五郎握住她的手,叹道:“阿锦,如今我只剩谢家嫡子的身份,已不能风光娶你了。”
崔锦大笑:“如此甚好。”
阿墨在外头听到此话,琢磨了下“甚好”两字,心中登时一暖。
☆、第一百一十章
议事殿。
巫子之名一去,谢五郎便再也不能踏入朝堂。皇帝身边的位置只剩下巫女一人。不过今日却有些不一样,闭关许久的巫师大人终于出关,此刻正在皇帝身边,与皇帝谈笑风生。
前几日皇帝还是面有病色,今日巫师大人一出来,皇帝似乎连病色也消了。
自从巫子出师,代替了巫师大人在皇帝身边的位置后,巫师大人便开始闭关了。直到如今巫子之名一除,巫师大人不得不再次出来。
一众朝臣心思各异。
本来谢恒一离开,朝堂局势便开始变得诡异,如今巫师大人蓦然出山,谢恒是否有望恢复巫子身份,这些都难以预料。
而此时备受瞩目的崔锦则面不改色地凝听巫师大人与皇帝的谈话,甚至还时不时附和上几句。
巫师大人对于崔锦的态度不冷不热的,一众朝臣也难以琢磨。不过如今皇帝见到了巫师大人精神如此好,想来若是巫师大人为谢恒说上几句好话,兴许情况便会有所变化。
皇帝对巫力有着难以言喻的执着。
所有人都在认真地凝听着皇帝与巫师大人的谈话,然而从头到尾,将近早朝结束时,巫师大人一直与皇帝谈这些年闭关所得,竟是半句也没有提起过谢五郎,仿佛他并不知晓巫子已经不在朝堂之上了!
而就在此时,一直安静凝听的崔锦蓦然站出来。
巫师大人望向了她。
皇帝也缓缓地看向她。
整个朝堂都变得极其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一袭红衣的崔锦身上。只听崔锦开口说道:“启禀陛下,阿锦有一事请求。”
皇帝的眉毛微挑:“哦?”
崔锦说道:“阿锦请求陛下赐婚,阿锦欲嫁谢家五郎。”
此话一出,一众大臣都惊呆了,没有人想到崔锦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在谢恒失势后,崔锦竟然请求皇帝赐婚!
皇帝眉头微微一皱,底下的大臣都察觉出皇帝不高兴了,可崔锦依旧执着地道:“阿锦无他愿,唯愿与五郎执手偕老。”
皇帝沉默了半晌,他看向了谢筠。
谢筠当即出列,行礼说道:“五郎婚事,皆由陛下做主。”话虽如此,在场有谁听不出谢筠话中的笑意?巫子失势了,若娶了巫女,一样能为皇帝所用,夫妻本就是一体。
而此话一出,也代表了谢家的立场。
皇帝又看向了崔锦,问道:“当真无悔?”
崔锦毫不犹豫地道:“阿锦无悔。”
皇帝说道:“也罢,且随了你的意。来人,拟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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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府邸。
阿墨知晓此事时,整个人都懵了,老半天才反应过来之前崔氏口中的“如此甚好”四字的含义。他不由瞠目结舌,原以为崔氏是不介意郎主此时的落魄,岂料她口中的“甚好”是指你既不能风光娶我我便风光嫁你!
阿墨感慨地道:“郎主,崔氏当真是个任性的人呀。”瞧瞧他们家的郎主,如今都被吃得死死的。若搁在最初,怕是早已黑脸了,哪会还笑容满面的。
那笑容呀,都能融化冰雪了。
谢五郎大笑:“她如此任性了,我又岂能不任性一回?”他缓缓站起,拢了拢衣袖,说道:“传令下去,打开府门,我要在门口迎接圣旨。”
阿墨微微一怔,随即应了声。
谢五郎依旧穿着素白的衣裳,发髻上除了白玉冠之外毫无装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