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该把她留在身边,一辈子都留在身边……”
姜寅叹气:“那阿麟呢,你不顾及自己的身体,难道要像艾艾一样,弃我们父子于不顾吗?”
姜麟立时伤心地扁了扁嘴巴,委屈道:“娘不跟阿麟说话了……”
“她不是不理阿麟,只是太难受了。”姐弟俩都肖母,眉眼有七分相似,姜寅看着儿子,眼前却总浮现女儿的音容笑貌。
“姐姐真的死了吗?”姜麟哭了起来。八岁孩童已经懂得一些死亡的含义,他知道那意味着一种告别,意味着以后再也不能见到他的姐姐了。
“阿麟莫哭。姐姐只是暂时离开了我们,先去了另外的地方,她会在那里等着我们的。”姜寅道,“以后姐姐不在了,阿麟要代替她陪着你娘,知道吗?”
姜麟点头。
“那阿麟帮爹劝一劝你娘。”
姜麟便趴回去,将脑袋靠在沈氏身上,乖巧道:“娘别哭了,阿麟会一直陪着娘的。姐姐还在等我们,娘要乖乖吃东西,和阿麟一起去见她,好不好?”
姜寅霎时心中无比酸涩,别开头忍下泪意。沈氏则坐了起来,哭着抱住儿子,歉意道:“阿麟乖,是娘忽略阿麟了……”
翌日清晨姜寅早早动身去州衙,一出家门便有人纵马急匆匆赶来,高呼着:“姜大人!”姜寅停住脚步,见是昨日的青衣剑客,对方下马大步上前,将手中用布仔细包起来的东西交与他:“姜大人,昨日有个兄弟不慎中了陷阱,却意外捡到了一样东西,不知是否是贵府千金之物,您看。”
黑布打开,竟是一顶摔坏了的翟冠,正是艾艾大婚当日戴的那顶!
姜寅一讶,忙问:“敢问那位英雄是在何处捡到的?可是苍山附近?”
“非也。”青衣剑客却摇头,面上有些许不解:“听我那兄弟说,他带人去了紧邻苍山的那座陡峭山峰,误入一个地方,在枯草丛间发现了此物。”
紧邻苍山的便是望云峰了,艾艾若是被白虎帮掳走,翟冠何以出现在那里?姜寅面色凝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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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艾被闷在屋子里太久,都快憋出毛病来了,晌午歇过午觉,便叫静荷扶着她在院子里走了一走。她的脚未伤及筋骨,丁师傅的医术又十分高明,康复速度出乎预料,丁师傅说再休养几日应该就能行走自如了。
天儿渐渐暖和起来,日头暖融融的,懒懒便不爱在屋子里待了,一会儿没留神就窜没了影。
姜艾与静荷相处投机,偶尔听她讲起那个做厨子的相公。姜艾从未见过,却能从静荷的言谈与神态间看出来,夫妻二人极为恩爱。静荷当初被主母强灌了药效猛烈的避子汤药,亏损了身子无法再生育,她相公却并未因此轻视她,反而极风趣地宽慰她:他既非王侯伯爵又非巨贾豪绅,家里又没有爵位和金财需要继承,不需子嗣。
“你们感情真好。”姜艾不免羡慕道。
静荷羞赧一笑,转而道:“大当家对姑娘也很上心呢,这几日姑娘的吃食都是膳堂单独做的,寨子里一直吃的粳米,今日大当家还亲自下山去买糯米了,粳米口感不如糯米,怕您吃不惯。”
那个土匪头子?姜艾却很难相信他会专为自己跑这一趟,若真有心,直接放她回家岂不更好。她心中不忿,面上却不显,只是没再说话。
草堂狭小,不大一会儿便走了个来回,姜艾往门外望了一眼,眼中流露出一丝企盼。她回眸祈求地问:“我可以去外面走走吗?”
静荷有几分为难。段大当家将人安置在这里时虽没明说,不许离开的意思她却是知道的,但身为女子设身处地一想,静荷总会对她生出几分同情。这姜姑娘跟自己不同,她是无家可归,姜姑娘却是有家归不得,一个良家女子被囚禁在这里,委实可怜。
想着总归她现在腿脚不便,自己又陪在左右,出去走一走也无大碍,静荷便搀着她走出了草堂。“我陪您转一转,咱们早些回去,不让大当家知道便是。”
哪料一句悄悄话刚落地,便听马蹄声踏踏而来,姜艾正想对静荷道谢,脸上尚带着感激的笑意,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到,诧异回头,便见那土匪头子骑着一匹十分精神的黑马,直直向着她们冲来,到了跟前才勒紧缰绳,马儿嘹亮嘶鸣一声,前蹄高高扬起,继而落地。
黑熊坐在马上,视线落在似乎被吓到的女人脸上。“怎么出来了?”他问了一句,嗓音听不出喜怒。
静荷忙忐忑解释:“屋里太闷,我陪姑娘出来走走……”
黑熊看也未看她一眼,闻言从身侧抽出一样东西丢向她,接着倾下身,大手一抄将姜艾懒腰抱起,搁在身前马上,调转方向一夹马腹纵马离去。
静荷慌手慌脚接住兜头砸下来的大物件,懵了一会儿才回神,低头一瞧,竟是一匹名贵的花罗布料。
22.22
身体骤然腾空,姜艾惊呼一声,下一刻已经身在马上,腰间被男人结实的手臂环着,整个人包裹在一个宽厚的胸膛中,隔着衣服仍能感受到灼人的体温。那热量逐渐从背部蔓延到全身,姜艾身体僵硬,只觉得哪里都不自在。而身下马儿已经狂奔起来,她完全不敢挣扎。
“你做什么,放我下来!”姜艾脸颊上泛起红晕,羞恼道。
“出去走走。”黑熊并未停下,反而一甩缰绳加速。
这是姜艾第一次骑马,最初的惊惧逐渐被驰骋在风中的奇妙感觉所取代,两侧景象快速从眼前闪过被抛于身后,沁着凉意的风从耳畔拂过,将她的发梢肆意扬起。这是极新奇和特别的体验,以至于姜艾短暂地忘记了自己的处境,忘记了种种不如意。
她喜欢这种被风追赶的感觉,有一刹那她甚至想要大叫出声,想将胸腔中所有的的阴郁痛苦全都发泄出来。但从小所接受的淑女行为约束准则,却不允许她做出这种放肆的事情来。
她不知道这样在风中奔跑了多久,心中烦闷仿佛被风吹走,很痛快。但停下来后接踵而来的,却是一阵尴尬。
她从未与任何男子有过如此亲密的身体接触,哪怕是一起长大互相倾慕的萧嘉宥,也只有幼时才牵过手。前几次受伤时他抱她,尚能算作无奈之举,今日莫名其妙将她掳上马,这样紧紧抱在怀里,实在没有必要了吧。
他是真的不懂得男女之防,还是认为她的清誉根本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