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然后消散。似是阳光下五彩的泡沫般。
司马楚单手支额,似睡非睡的坐在几案前。桌上摆着的是倪震呈上的调查结果。
随着调查的深入,真相却越来越让人心寒。那些拿着俸禄,在朝堂上道貌岸然的朝臣。私下里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野兽般,欲壑难填。
朝廷开科举,选拔人才。选出来的就是这样的国之蛀虫吗?司马楚揉着眉心,到底是权力使人堕落,还是这些人本性如此?
李公公端了一杯杏仁茶,放在司马楚边上。又取了薄荷脑油轻轻的抹在司马楚的太阳穴处,力道不轻不重的揉着。
司马楚仰头靠着椅背,双眼微眯着,道:“老东西,你说朕这次要不要杀鸡儆猴,常言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若是放任这些蛀虫肆意妄为,只怕我出云就要毁在这些人手里了。”
李公公满脸堆笑回道:“陛下,奴才只是个阉人,国家大事奴才不懂。只一样,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陛下乃天子,行任何事都是对的。”
司马楚点了点头。又想着真是年纪大了吗?否则此事若是搁在年轻时,哪里还用犹豫?即使血流成河,他也不会姑息养奸的。
七皇子府内,司马炎看着一众噤若寒蝉的谋士,脸色阴沉的似是下一秒就要拔刀杀人般。
“真是一群废物。无端端的怎么就牵扯到了刑部呢?”
有人低声的回道:“此事定跟太子那边脱不了关系。刑部向来以殿下马首是瞻。断不会卷入囚犯被杀一案中的。太子那边借机生事,想一举拔出殿下在朝中的势力。”
司马炎怒道:“都是废话,本王不知道是太子那边捣鬼的吗?本王要你们这些废物干什么?既不能防患于未然,又不能事后补救。要你们是用来看的吗?”
众人低头齐声道:“殿下息怒。”
有个年龄稍长得老者,回道:“好在这次咱们事先筹谋,已将一应证据暗暗插入案子里,依着倪震的性子必能查出。这样就能将太子那边的礼部给拖下水。”
司马炎点了点头,道:“可是拿本王的刑部换他的礼部到底是有些吃亏的。”
老者又道:“这就得看陛下如何圣断了。若是陛下雷厉风行,杀鸡儆猴。咱们这盘也不算输。端看着后续里谁能占得先机,将自己人给安排下去。”
司马炎垂眸凝思,道:“此话有理。如今朝廷正是缺人之计。你们首要的目标的就是推荐合适的人才。务必要做的悄无声新,让旁人看不出是本王的人才是。”
“是。”众人回道。
司马炎挥手笑道:“今儿元宵,扰了大家伙的团圆之夜。实乃是事情紧急。一会儿回去时,有礼物大家一并带上。”
“谢殿下赏赐。”众人才舒了口气,依次鱼贯退出。
☆、第二百六十二章、雷霆手段
景宣十七年,新年的第一次早朝。
乌压压的黑云笼罩在皇宫的上头,不时传来几声乌鸦的呱噪声。
司马楚端坐在龙椅上,垂眸看着殿中的朝臣,年老的,年轻的。都是恭敬的执着笏板,按着品阶依次立着。
“前些日子,聚元阁被盗一事想必诸位都有耳闻吧。好在禁军统领倪震夙夜辛苦,将这伙胆大包天的贼匪给缉拿归案。”
底下有低声的赞赏声音传出。
司马楚手掌重重拍在龙椅的扶手上道:“但是总有些人目无王法,藐视君威。竟将关押在天牢内的囚犯竟数灭口。”
“刑部天牢,易守难攻。入口处又有重兵把守,若是内部没有内奸相应,只怕是不能成事的。”有人拱手说道。众人频频点头表示赞同。
刑部尚书闻言连忙跪了下去道:“还望陛下明鉴,微臣自接任刑部尚书一职,一直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松懈。”
“哦?如此说来,还请大人好好说一说这行刺之人是如何进入天牢里的?难道这杀手竟似那戏文里的孙猴子般,会七十二般变化不成?”有人反驳道。
刑部尚书求救似的看向七皇子。此事他当真是百口莫辩。
“父皇,儿臣以为此事尚有蹊跷,还需仔细调查,务必不使一人含冤。”司马炎拱手道。
司马杰也上前一步道:“七弟此话差矣。俗话说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若是在其位而又没有相应的能力处理好一应事务。只怕就会如那蛀虫一般,迟早会暴露的。况且刑部乃掌管天下案件之所在,若主事之人上不能替君分忧,下不能为民伸冤。这样的官,要来作甚?”
司马炎气的咬牙道:“太子殿下此言有失偏颇。任何事情任何人都不是一生下来就会的。还需要历练与提升。难道太子一生下来就会跑了不成?”
司马杰白了司马炎一眼,道:“这不能成为犯错之后的托辞吧。”
司马炎正要反驳,却被司马楚的一声怒喝给止住了。
“够了。成天就知道吵来吵去。凡事讲究的是证据。朕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对朝廷不忠之人。”司马楚的眼睛在一众臣子的身上逡巡而过。似是扫描仪一般,只要一看便能辨别出人的善恶与真伪。
众人皆垂首静默,大殿里的气氛一时沉重了起来,连呼吸声都弱了下去。
“倪震!”
“属下在。”
“将囚犯被杀一案的调查结果说一说。”司马楚寒声道。
“是。属下奉圣上之命,暗查此案。对当晚所有值班的侍卫一一审问。发现只有在交班时,侍卫长曾将众侍卫给召集起来,进行了简短的训话。而就在这短暂的时间内杀手进入天牢。随后属下又将侍卫长给抓起来进行审问。所料不差他与杀手乃是一伙的。”
“那些杀手杀人后,也是以此法杀人后再出了天牢的?”有人疑惑的问道。
倪震轻蔑一笑道:“当然不是。这伙杀手显然经过精密的算计。杀人后这些人就将夜行衣给脱下,换上早前准备好的侍卫衣服,静静的守在门口的暗影里。等巡夜的侍卫发现死人后,天牢必定大乱。到时候人多口杂,谁也注意不到谁。这伙人就可浑水摸鱼。大大方方的出了天牢。”
“属下还在天牢的门后发现蒙面的黑布一块。”
刑部尚书软软的瘫在地上,自己管辖的刑部竟然出了内贼,自己当真是难辞其咎。于是跪在地上求饶道:“陛下息怒,臣治下不严才出了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臣领罪。”
司马楚的目光如阴毒的蛇般,泛着森冷的光,直直的盯着刑部尚书。怒喝道:“都到了这地步还不说实话吗?”
“臣惶恐,实在不知陛下所说何事啊。”刑部尚书磕头道。
司马楚示意倪震继续说,“属下查玉樽被盗案,不想却牵出了令人发指的拐卖案。有人四处搜罗长相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