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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角,看向邓绥,“邓贵人可向陛下进言,这护卫军的编制章程,是该改改了,这宫里,也不该是富贵闲人出几个钱,便可塞人进来安享将养之地。”

    窗口暗影一闪。

    窦南筝猛然侧过头来,却看到一袭黑影一掠而过,翻窗入内。

    她猛地朝前快步,掌风急急而下,却被对方一个侧身躲开,顺势扣住她的手一带,另一只手覆上她的腰,两个人如风从窗口飞出。

    待到隐秘之处站定,行夜亮出了腰牌。

    窦南筝斜睨着他:“陛下究竟是在打的什么算盘。”

    “当年陛下暗示您暗查旧事,便是想让你明白,窦家族灭是有蹊跷的,莫得错怪了陛下,也可安得下心来。但事到如今,副将大人似是查得过多。陛下的本意,并非要副将大人对清河王做什么……”

    她负手而立,踱步而开。

    “副将大人。”行夜绕至她前,“属下此番,便是要护送副将大人出城。如今……”

    如今,正是窦五侯爷为您背了冤罪,是您逃脱的上好时机。

    这句话,却不得轻易说出,行夜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如今,副将大人交出手中兵权,陛下自有打算,必会护得大人周全出城……”

    她挥手制止。

    “本官的确要出一趟雒阳城。你若是愿送便送,不愿送,本官自行行事也可。”

    “大人!”

    “无需多言。”窦南筝起步无声,越过行夜,微微侧过头,说,“你可以告诉陛下,眼下这个关头,我是决计不会远离雒阳。还有一人,如若陛下愿意,倒是可以稍加商讨试探,必有裨益。”

    “谁?”

    她嘴角微微勾起:“当朝廷尉,宋氏箫者。”

    行夜稍稍思量:“大人是否已经查到了什么确凿的。否则,怎的要无缘无故同耿家翻脸。”

    “因为我今后的行踪,不能让耿家探听到半分。”她垂下了眼眸,“故而这耿府,我是不可再住。且宋箫始终对我有疑,这亦是我承诺他的,一点诚意。”

    她的脚步,稍有迟疑。

    良久,回过头来。

    “窦某自知,行事果决却也鲁莽。事实上,却也是没有十分的把握……倘若,倘若事有变故,告知陛下一言即可。”

    行夜朝着她行了一礼。

    她微微抿嘴。

    “东郊天梧,许有萧墙祸起。”

    -

    邓府。

    邓骘坐在正座下的那几步阶梯之上。略垂着头,眼神几分空洞,却又好似只是在深思着。

    烟罗一步一步,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边,手缓缓放到他的肩膀上。见他没有丝毫反应,走到他的面前,用手势打着:“将军?”

    邓骘却只是静静地,眼珠子也都不见转动。

    烟罗缓缓蹲了下来,伸出手,指尖触及他的手背的冰凉。

    “不是的,将军。”烟罗一只手蓦然间紧紧抓住他的手,另一只手打着手语,一时间,只恨自己无法出声,如果邓骘不看着她,便无从知晓她想要表达的。

    邓骘这才把目光一点点移向她。

    “时间,是可以改变很多的。”烟罗打着手势,“将军,上天给了您和她那六年的时光,可见,您同她并不是毫无缘分的。将军不是如此怯懦之人,怎么如此,竟是被三言两语所击溃呢?”

    “如果,她是将军可以放下的人。那么,就此放下吧。如果,不是可以放下的,那么,可以为她做到什么程度,便尽力去做。人生,便是求个无憾,不是吗?”烟罗紧紧地攥住了邓骘的那只手。感觉到那只手一点一点地在回温。

    烟罗脸上的铜玉面之内,嘴角一点点勾起。

    但是,却是带着寂寞的弧度。

    邓骘的眼中一点点聚焦。

    “在烟罗看来,陛下会说出那样的话,恰巧是说明了,他的心其实并非实打实地稳实。”烟罗垂下了眸光,“不过,事到如今,倒是有了新的转机。若说陛下当年对于这位郡主,还有仍有旧情的话,那么,她也不至于会总攥在清河王手中了。陛下说不定会想办法将她救出来。”

    “旧情……呵。”

    邓骘蓦然间,轻嗟叹。

    “刘肇啊刘肇……”

    “若此旧情当真深厚,那阿绥又该身立何处?”眉头皱起,邓骘的眼神莫名地些许感慨,眼眶却微红,眉头一点点皱起:“难道,要把我此生最重要的两个人的生死,都依托给一颗诡谲凉薄的帝王之心吗?”

    “将军,就算陛下对公子依旧念怀。可您仔细想想公子的身世与处境。”

    烟罗向邓骘打着手势。

    “你和公子之间有不能在一起的鸿沟,陛下和公子之间,更有。”

    “现在,还没有走成一盘死局。将军。”

    门外,管事蓦地接到一份手信,将捆好的细绳抽开布帛摊开后,神色骤变。

    急急地叩门三下,也不待里头回答,便推门踉跄而入:“不……不在清河王府!”

    “什么不在清……”

    “公子!扶桑公子……不在清河王府!”管事跌跌撞撞地前行,将手中的信件高高挥起,“将军,廷尉府密信,请求将军急召御医……”

    邓骘霍然起身。

    廷尉府?

    什么廷尉府?!

    “公子旧疾复发,寒热之症不歇……”管事老泪纵横,猛地抹了一把眼泪,看着将军的神色。

    “宋廷尉之意,朝不保夕啊!”

    -

    廷尉府。

    几位雒阳城里的名郎中查探着她受伤蛇咬的发黑伤口,又看了她腿部血肉模糊景象,相互诧异着对视一眼,那眼神里的不约而同的深意交接过后,都默不作声地摇摇头。

    其中一位郎中,几根银针扎在脖处,手臂上。再揭开她胸口处的衣襟,盖上薄布,欲从中府处落针。

    “慢着。”略年长的以为郎中上前,又从针布里抽出三根中等粗细的针,于鼻下半寸人中,手上内关,中指尖中冲三穴刺入,这才对着施针人略略点头。

    施针人脸色也是略一沉重。

    此人血脉里些许的蛇毒本对于普通人来说并不致命,但那蛇毒却是烈阳之性,此人身体极为阴虚,这下可就犯了大忌了。此时她肺部积了些毒血,本是要咳吐出来较好。可又怕虚弱之下,一下给厥过去,一口气提不上来,这才扎了这续命的几个穴道。

    略叹一口气,隔着薄布,一针缓缓旋下中府穴。

    落针后不足片刻,她便有了反应。起先是几不可闻的小咳,尔后,猛地挣扎,混沌中侧过身来,一口暗血吐在床侧。

    吐了这口血后,她竟似稍稍清醒了些。

    微微睁着眼,看着上头,双眼无神,琉璃一般的眼珠纹丝不转。

    宋箫走近来,看着几位郎中的神色:“如何?”

    几位都摇摇头,方才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