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睡得着?”
汪母埋怨道:“他好歹是你儿子,你何必做得这么绝?”
“正是因为他是我儿子,所以才把他赶出去。”汪父说,“我就知道那小兔崽子肯定会去找施辙,我也就顺便推波助澜了一把。”
汪母一愣,恍然道:“原来你是故意的?”
“不然呢。”汪父道,“希望那小子别枉费我一番心血。”
“可是感情不能勉强吧?”汪母忧心忡忡说,“万一那个施家大少讨厌他呢?这不就弄巧成拙了吗?”
“所以这就看那小子的本事了。连讨媳妇的本领都没有,怎么配做我儿子。”汪父吹胡子瞪眼地说。
汪母又说:“还有,我刚刚在书房里听见你和子贤谈起城东项目什么的……”
汪父叹道:“那个项目是我故意让出去的,就当是聘礼了。”
汪母睨他:“这么大方?”
“我想过了,咱们儿子不早就跟咱俩坦白了吗?我也查过一些资料,只要同性恋不滥交,也可以过得去。与其等那小子带些不三不四的人回家,倒不如现在就敲定了。施辙那孩子我看过了,还不错,起码是有担当的人。”汪父说。
顿了顿,汪父又说:“最近啊,我看那小兔崽子收敛了很多,至少心没那么散,玩性也没那么重了。看来,施家那小子还是有点影响力的。”
“关键是要儿子喜欢啊。”汪母说。
“他怎么不喜欢了?不喜欢能跑去人家公司当助理?不喜欢能跑到别人家去?我看啊,这方面就不需要咱俩操心了。至于以后的路怎么走,就看他自己了。”
汪母也叹道:“儿孙自有儿孙福。老伴,别发愁了,早点睡吧。”
第7章 七
一大早,施辙就过来敲门了,“汪子才,起床。”
“唔……”汪子才把被子蒙在头上,强行装作没听见。
过了十来分钟,房内还是没有动静,施辙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敲门道:“再不起来我就直接开门了。”
“……”房间里一片死寂。
施辙忍无可忍,试着拧开门把手,居然没锁。他一打开门,便见汪子才把自己卷得像蚕蛹似的,一时又好气又好笑,一把掀开他被子,说:“起来!”
“唔……”汪子才哼唧哼唧抱着被子翻了个身,还怕冷似的往被窝里缩,又闭上眼睛了。
皮肤甫一接触,施辙便觉得不对劲了,滚烫的热度仿佛要把他的指尖灼伤。施辙伸手探他的额头,皱眉道:“起来,你在发烧。”
“不要……”汪子才咕哝着说,声音有些沙哑。
“不然你现在就从我家滚出去。”施辙语气不容置喙。
等汪子才拖拖拉拉地刷完牙洗完脸,施辙已经在楼下了。
“早餐在餐厅,自己吃。”
“嗯。”生病中的汪子才显得有些无精打采的。
施辙又说:“我叫了私人医生,等会儿他会过来。”
看着施辙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子,汪子才终于忍不住问道:“那你去哪?”
施辙似笑非笑说:“你还管我去哪?”
施辙走后,汪子才便拿起固话给亲友们打电话报平安。首先是打给他哥,一听他声音,汪子贤便担心地说:“你声音怎么了?”
“有点感冒而已,不碍事。”汪子才避重就轻地说。
“那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汪子贤不太放心地说。
等他报告完行踪,他哥又语重心长地道:“你现在是寄人篱下,不比以前,要好好跟人家相处,知道吗?”
汪子才扑哧一笑说:“哥,我怎么越来越觉得你像老妈子?”
说到这个,汪子才停顿一下,才说:“爸妈现在怎么样?”
“他们都还好。”汪子贤轻叹道,“爸也不怎么生气了。”
“都是我不好。”汪子才苦笑。
“你能这样想说明你开始成熟了。”汪子贤很欣慰,“不要想太多,做好你自己。”
“哥……”汪子才鼻子莫名泛酸。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才挂上电话。汪子才想了想,拨给了周韬。
听见是他的声音,周韬骂道:“你这家伙去哪了?昨晚也不给我个电话。”
“我在施辙家。”汪子才简言意赅地答道。
“……”沉默了半晌,周韬说,“你可以的。”
扯皮了两句,周韬又问:“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汪子才半开玩笑说:“先住着吧。住到施辙把我赶出去吧。”
“好好把握。”
汪子才忽然说:“周韬,我觉得施辙不太讨厌我了。”
“……”周韬停顿片刻,还是那四个字,“好好把握。”说到底,他还是不太看好他俩。当然,这话他没说出来。
“对了,明天白少搞聚会,你去不去?”周韬转移了话题。
汪子才打了个哈哈推辞道:“不去了,你看我还发烧感冒呢。”
“看来你真是为了那位收心养性了啊。”周韬感叹道。
“嗯哼。”汪子才弯了弯嘴角。
这倒是事实,自从认识施辙开始,他就没再和以前那些狐朋狗友胡混过。除了和周韬还保持着联系,其他的纨绔子弟他都开始渐渐疏远了。
“那下个星期五晚上有空不?过来我家玩。”
汪子才故意调侃他:“怎么?周略肯放过你?”
周韬说,“别提那家伙,他出差去了。”
“哦——”汪子才拉长了声音说,“原来是独守空房,寂寞难耐啊。”
“呸,你这话什么意思?”周韬骂道。
汪子才懒洋洋地说:“要我来陪你行啊,可哥哥现在没有车,你过来载我啊。”
“就你这少爷逼事多。”周韬又骂他。
打完电话后,汪子才坐在沙发上无所事事,不知不觉又睡过去了。直到听到门铃声,他以为是施辙回来了,连忙赶去开门。门一开,却站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
汪子才一愣,便听那人文质翩翩道:“您好,我是施少的私人医生。请问您就是汪少吗?我受施少所托,负责前来给您看病。”
“是的,请进。”汪子才让了开了身子。
那人微笑着说:“看到我,您似乎很失望?”
“没有。”汪子才支吾了过去。
这可是施辙的家啊,他要回来自己也有钥匙,何必要按门铃呢。自己真是烧糊涂了。汪子才默默在心里暗嘲自己。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管隽。”他说着,在椅子上坐下。
汪子才也在沙发上坐下了,随口问道:“哦?是俊俏那个俊吗?”
“不。”管隽忽然抓过他的手,修长的指尖在他手心上一笔一划地写着,望着他的眼睛说,“是隽永的那个隽,不过这个字也念jun。”
汪子才很淡定地抽出手,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