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开了个新公司并运营了一个新的项目,开局很好,他很满意。
吕诚亮回答得进退有度,听得他连连点头。
白世诚一直僵硬地笑着,他觉得自己的脸都快要不是自己的了。
只是他的拳头一直放在大腿上紧紧地捏着。
坐在最末尾的干瘦男孩白正谊喝了点红酒,眼睛有些迷离地看向了桌头的白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容易吃完了家宴。
白净和吕诚亮回到了他们共同的房间。
关了门,吕诚亮说,“你先去卫生间洗澡吧,还是以前一样,我睡沙发?”
白净说,“先坐吧,我想跟你聊聊。”
吕诚亮点点头,两人坐在了房间的沙发上。
两人其实都不经常在这个屋子里住,屋子是套间,里面是床,独立卫生间,外间便是会客厅一般的布置。
吕诚亮无意识地摸着沙发的扶手,等着白净开口。
白净低垂着眼眸,肘部搁在扶手上,双手交叉放在腹部前方,似乎在斟酌着词语。
“我们离婚吧!”
虽然想过要不要说多一下,但白净还是按照了自己的习惯,用最简单精准的语言表达自己的想法。
当然,这个想法可能在对方看来,是晴天霹雳。
说完这话,白净便抬头看向了吕诚亮,她的眼里很平静也很坚定。
吕诚亮此时,内心很复杂,“为什么?”
“我不爱你。”白净肯定地回答道。
吕诚亮微微地笑了笑,“我知道。”
“那我们是达成协议了?”
吕诚亮摇摇头,“我知道你不爱我,但我们结婚这么多年了,为什么是现在提离婚?”
白净用手撑住自己的额角,“发现了生命的真谛,什么时候都不晚,不是吗?”
“父亲不会同意的。”吕诚亮将白丰盛搬了出来。
白净的呼吸一窒,她似乎也认可吕诚亮的话。
“那就让他同意。”白净说道。
吕诚亮笑得无可奈何,“净儿,我还是不同意离婚。可儿都这么大了,我们离婚,会对她产生不好的影响的。”
“你是担心财产的问题吗?你想要多少?”白净直接问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吕诚亮脸色有些尴尬。
“我不会让你受损的,我们离婚,你的职位不变,薪水不变,其它的我们的财产,之后让律师来分配,我会给你一个你满意的价格。”
吕诚亮知道,白净不做决定则已,一做决定,她是真的一定要做到的。
“为什么,净儿?虽然我们之间没有爱情,但我们之间总有亲情的。我不相信我对你的好,你感受不到。”
“抱歉!”
白净起身,转头去了卫生间。
吕诚亮站起身来,眉头紧紧地蹙在一起,有强烈的愤怒在胸腔蔓延。
接连几天,被两个女人如此羞辱,让他男性的自尊受到了很大的伤害。
第二天一早,陪着白丰盛在花园的小厅里吃了早饭,她陪着白丰盛拄着拐杖逛起了花园。
花园有一个不大的湖,两人沿着湖岸修建的鹅卵石小径慢慢地走着。
白丰盛又是对她一顿地夸奖,慢慢的,又说起了吕诚亮,再次不停地夸起来。
对白丰盛来讲,这个女婿,他是满意至极。
白净的心脏跳得很厉害,她有些恐惧。
但她仍深深地呼吸了,开口说道,“爸爸!”
“嗯?”白丰盛嘴角一直噙着笑。
“我想要跟吕诚亮离婚。”
白丰盛停住了脚步,将拐杖重重地杵在地上,目光如炬地看着她。
“为什么?”
白净努力地让自己看向白丰盛,强烈地忍住自己颤抖的牙齿,“我不爱他。”
“小孩子家家的,说什么爱不爱的。”
白丰盛将目光收了回去,便要往前走。
白净也不得不跟着他的步伐,继续沿着湖边走。
“我已经做了决定了。”
白净看着地面光滑的鹅卵石,努力地给自己打气,左边扶着白丰盛的手,像是面临着某个令人恐惧的恶魔。
她害怕白丰盛,但她不知道自己竟然害怕成这个样子。
只是,此时的她已经有了一个阳光和温暖的目标,她想要得到。
而那个目标告诉她,想要得到,必须努力。
再不努力,那个目标,便是别人的了。
“我会跟他合理分配财产,他仍然会是公司里的高管。白可儿仍然由您抚养。”
绕着湖走了一圈,白净静静地等着白丰盛的回应。
白丰盛最后,才慢慢地说,“我不同意!”
“如果我坚持呢。”
“给我一个坚持的理由。”
“我不爱他,还不够吗?”白净的嘴唇在轻微地颤抖。
白丰盛向前走去,回头问她,“过年了,想要什么新年礼物?”
......
那边,李若轻正在给她父亲擦身子。
李举重憨头憨脑地,抓着一把带血的菜刀就进来了。
“姐姐,你是想吃红烧鸡还是土豆炖鸡。”
李若轻看了看他,“你这是要谋杀亲姐吗?”
李举重赶紧将刀放下,另外一只手摸摸自己的脑袋,“不好意思,姐姐,我就是着急。”
床上坐着的两人瘫痪的父亲笑了笑,“他这是高兴的。”
李若轻对着他摆了摆手,“得了,赶紧出去吧,什么都行。”
“哦~”
之所以这么说,乃是因为李若轻很清楚,她的这个弟弟,做什么菜都是一个味儿。
所以呢,何必再多说。
李爸爸也很高兴,问道,“上次不是让你带个人回来吗?怎么不带呢?”
李若轻的动作一滞,她缓缓地说道,“分了。”
“分了?”李爸爸的声调提高了,“为什么分了?”
李爸爸甚至还拍打了一下床垫。
李若轻皱了皱眉头,爹啊,你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不戳你女儿心窝子嘛。
想了想,干脆说道,“他外面有人了。”
本来还以为是自己的女儿不争气的李爸爸,突然就不说话了。
许久才慢慢说道,“既然是这样,那就算了,哎!”
万幸他没有再多说什么,李若轻知道,他是想到了什么同村的什么什么人有几个孩子了。天可怜见,之前在村头见到那人的时候,她都差点儿认不出来了,那个背上背着一个,前面抱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真的是她小时候一起玩过的同村小伙伴吗?怎么像是小伙伴她妈呢。
夜里,躺在床上,呼吸着有些陌生的空气,李若轻有些失眠。
脑海里一会儿反复着白净的身影,一会儿又撞进来杀鸡的弟弟以及一脸渴望又说不出口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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