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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夺了沈凝之宠的人。”郑铎微抬起头来看着前方,似陷入了回忆中:“那个伶人好像是姓岑,我那天在清心宫看到他时,他正在弹琴,穿着蓝色的衣服,神色淡然,哪怕是对着皇上也像对着普通人一样,丝毫没有半分的谨慎谄媚。这倒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谁?”

    “当年的皇夫,贺飞扬。”郑铎说道。

    “贺飞扬……对他,我倒是不清楚,只隐隐有几分记忆。”

    “殿下当然不知,将近二十年前的事,这二十年间也从无一人敢提起皇夫来。而且在太子出生时,皇夫早已深居简出,或是往宫外跑,很少与太子有见面的机会。在他做皇夫前,也是爱弹琴的,他风度非凡,文采风流,又独有一份豁达飘逸的气质,无论面对何人也是一副神色自若的模样。”

    而我这宋。太子笑道:“丞相倒是极少这样夸赞人。”

    郑铎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我的资历虽比贺飞扬长上许多,可实话说,他是我十分佩服的人。若他还在,这丞相之首的位置可轮不到我来做。这样的人,让他做皇夫也算是屈了才啊。不过人各有命,若没有他的屈才,自不会有我的位极人臣,而他,纵使才华过人,却只能进得皇上后宫,还连伶人都比不上,最后不只失宠于后宫,还意外坠马而死,听说摔入乱石中竟是面目全非。”说完,意识到自己偏离正题了,便立刻说道:“本来我一直以为皇上对贺飞扬只是一时迷恋,那时贺飞扬高中状元,又生得玉树临风,正是龙章凤姿,皇上自然会看上。可没过多久便冷落了起来,再后来,就有了你父亲。一切都极为明显,可是现在却又出了个新宠,竟与贺飞扬有几分相像,皇上又对其格外宠爱,甚至连沈凝之也从不曾召见了,我在想,是不是我们大家都一直以为错了,皇上对贺飞扬,并不是不喜。”

    “这又……”本是要问“这又如何”,才说出两个字,太子便停了下来。皇上喜欢凝沈之,便喜欢含柔,皇上从未言明二皇子的父亲是谁,便不喜二皇子,而皇上不喜宣华,原本以为很大原因是皇上不喜皇夫,可这原因若不存在,那皇上对宣华……

    太子沉默起来,这才知道郑铎为何要说起宣华进禁卫府却毫无发伤的事。会不会,真如他所猜想的那样,皇上表面没说什么,其实早已有废太子的打算,而心里暗暗要立的,是宣华?现在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宣华……这……这太……太可怕了。

    再看郑铎的神色,竟是很明显地与自己想到了一处。

    “丞相,前几天,有人向我提到了武皇帝的事。”

    郑铎一听,便知道了太子意思。多年前的武皇帝之所以能为帝,是因带兵进宫诛杀了当时揽权的皇后,逼当时的圣上、自己的父皇退后才做的皇帝。

    “动武,是最后一步路,非生即死,现在决定还为时尚早。不如,太子寻机会去见见皇上吧,看看皇上的态度,还有在府上看见银面卫的事,不要声张,只说看见了刺客。”郑铎交待。

    太子叹了口气,回道:“我知道。”

    “殿下莫心急,且再等等。不过我会暗中部署,早作准备,以免事情有急变。”

    太子抬眼对上他的目光,点点头,明白他的意思:若有急变,便带人杀进宫门,强逼皇上退位。

    朝晖轩内,正是闲暇时分。宣华一早便让人召了宋夫人,到正午时分,宋夫人就进了宫。

    宋夫人一张白净的微圆脸,两弯细眉,不只生得娟秀又端庄,还贤惠温婉,正是贤妻良母的典范。而她心中所想,也仅仅就是两个人:夫君宋祺尧和幼子宋风洁。其实这不过是女子生命中最最平常又最毋庸置疑会珍爱的东西,然而宣华却总觉得如此不同,也许是这些离她太远太远。

    宣华就让人将茶点送到了朝晖轩外面的亭子里,就着冬日雨后暖和的阳光让宋夫人与自己相对而坐,说道:“因为突然想到个事,才特意让人去叫宋夫人来的。风洁不会因为不见了娘亲而怪我吧。”

    宋夫人忙说道:“哪里哪里,他呀,顽皮得很,就是嫌民妇烦,乐得民妇不在呢。”

    宣华笑得温和,端起一杯茶来喝,似是不经意道:“小孩子么,都是如此,看见他与瑛儿在一起玩耍还真是羡慕呢,我小时候在宫中,都没什么玩伴。”

    宋夫人说道:“现在可不是了,现在被他爹逼着念书,都不许再随意出去了。瑛公子来找他他也不敢放了书本出去玩,这几天瑛公子来得都少了。”

    听到这样的话,宣华暗自揣测,宋祺尧是不是没有要与二皇子走近的意思,要不然,何至于至?

    “哦对了,今日找宋夫人来,是想同宋夫人一起办个刺绣大赛。”宣华说着,甚至十分期待地看着宋夫人。

    宋夫人有些意外,重复道:“刺绣大赛……承蒙公主抬爱,可是,民妇可从没做过这样的事。”

    宣华立刻说道:“现在天冷,又还没下雪,梅花也不艳,京城里实在没什么好玩的地方。我近来极爱刺绣,便想做些与刺绣相关的开心事,宋大人常忙于公务,风洁又要读书,宋夫人纵使有家事要打理,有时也会觉得无趣吧,而我时常清闲着,宋夫人就当帮帮我,与我一起吧。若是我绣工有夫人好,也不用硬拉夫人一起了。”

    “公主言重了。”宋夫人忙说道,脸上有些不习惯受夸的腼腆,笑着,眉宇间又露出几分难色:“只是……从小至大,民妇从不曾做过类似的事,大人他向来也不喜有意彰显,别的倒没什么,只怕他不高兴。”

    宣华也随意道:“那夫人可以先去问问宋大人的意思。我是想借我公主之名与宋夫人刺绣之名办大赛,热闹几天,让京城女子来参加,选出绣工最好的赐‘凤城十贤’之名。大赛若是赚了银两,便悉数买米粮,在京城中施粥。那日我出宫,见如此冷天,还有人在路边乞讨呢。”

    “如此,倒是利民的好事。”宋夫人说着,眼中也有了些许光芒。她不如别的夫人那边活跃于各种花社诗社,一到日子便打扮得光鲜亮丽比富比美,可刺绣的事,却还是极有兴趣的。更何况若是施粥,别人就会知道是丞祺尧的夫人在行善布施,这样夫君的官声也许就更好了。

    “宋夫人要是怕宋大人不高兴就先回去问问,不过我料想他是不会反对的。若只有我一个人刺绣大赛怕是不好办,也没有机会收报名费从有钱人家弄银子,那倒是城里穷苦人损失了。”宣华玩笑似的说道。

    宋夫也笑了起来:“公主真是宅心仁厚,深居宫中,却还想着城里饿着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