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麝香等物,便道:“那明天就去,我先问问你大伯母,看能不能匀出马车来,实在不行就只能到外面雇车。”
素罗得命去了大房院,少顷回来道:“明儿老夫人要带着二姑娘和三姑娘往淮南侯府,大夫人要去全福人那里商定时间,怕是匀不出来,问太太若是不急,后天行不行?”
杨妡迫不及待地说:“那就到车行雇车。”
张氏无奈点头,吩咐了素罗去办。
文定伯府有相熟的车马行,素日阖家出行也时常雇车,便当得很。
第二天一早,张氏便跟杨妡出了门,不巧的是,三舅公与表舅都出诊了,只有齐韩齐楚兄妹在。
张氏的药早就备好了,齐韩从三舅公书房里取来就是,杨妡用的方子却是要等三舅公回来诊断。
齐楚便陪杨妡在厅堂里等,不免问起上次的桃花饼。
杨妡暗自惭愧,自从得了方子她连面都没试着和过,更遑论做出桃花饼来,只得搪塞道:“这个太难了,我面都没和好,每次不是软了就是硬了,根本做不成你说的那样圆滑柔软的面团。”
齐楚“咯咯”直笑,“你先放两碗水一瓢面,搅匀了试试,若是觉得稀就稍稍抓一把面粉加上,若是觉得硬,就用手掬一把水,且不可多加,否则真就和不出来了。”
杨妡左耳朵听了右耳朵出,根本没往心里去,时不时地问一句,“三舅公到哪里出诊了,没说几时回来?”
齐楚摇头,“我没打听,只听我娘说中午不用等祖父用饭。你到底要看什么方子?”
“是个膏脂方子。”杨妡取出来递给她。
齐楚瞧了瞧,笑道:“原来是这个,又不是什么疑难杂症,让我哥看看不就行了?”
“表哥能行?”杨妡有几分怀疑。
齐楚道:“祖父本打算我哥若是考不中也行医的,所以逼他读了不少医书,有时候医馆里忙起来,我哥也得帮人诊病,看个膏脂方子肯定没问题。”
杨妡半信半疑地跟着齐楚走进倒座房的医馆。
医馆里有个中年妇人在等待就诊,而齐□□在替一位老年男子诊脉,看他试脉的架势,倒是有模有样的。
趁着齐楚跟妇人寒暄之际,杨妡偷眼打量了一下医馆,只见长长的案台后面竖着好几只黑漆柜子,柜子直通到顶,做成数十只小抽屉,每个抽屉都标了记号,写着药草名字。
案台一面摆着戥子,一面放着文房四宝,另外摞了一大摞医书。
靠西墙的地方拉着布帘,隐约看到里面摆了一张木床,许是扎针所用。
正打量得入神,忽听沉重的脚步声传来,有人快步进来,急切地问:“有没有止血的金创药或者三七粉?”
这声音很是熟悉。
杨妡转身望去,正与来人打个照面,那人穿鸦青色袍子,一双眼眸幽深黑亮,几乎望不到底儿。
不是魏珞又是哪个?
第49章 独处
杨妡本想出声招呼, 思及他上次说过让她有多远躲多远的话,便闭了嘴, 装作没看见般坐到齐楚身边。
魏珞脸上显出明显的愠色, 冷冷地扫她一眼,问齐韩, “有没有金创药?”
需要金创药的都是外伤。
齐韩上下打量他几眼, “有,病患在何处?”
魏珞撸起衣袖,侧转身,有意无意地挡住了杨妡的视线, “就是这里。”
杨妡狐疑地瞧过去,果然见他鸦青色道袍的襟边沾了几滴血渍,像是才伤不久,血渍仍是鲜红的。
三舅公的住处在西江米巷, 离杨府并不算近。
他怎地在这里受了伤?
杨妡满心狐疑, 只听齐韩吃惊地“呀”了声,接着一条不规整的白色布条垂下来, 上面全是殷红的血,几乎将布条都染遍了,看着触目惊心。
竟是伤得如此重!
齐韩一边小心地揭开布条, 一边吩咐齐楚,“绞条温水帕子,再把药箱拿来。”
齐楚提着裙角往厨房走,方才杨妡已看到药箱就在案台旁边的书上, 便紧走几步捧到齐韩面前。
事急从权,齐韩顾不得客套,径直吩咐,“把剪刀给我,再把那只黄塞子的瓷瓶打开,细棉布剪下两尺。”
药箱里有五六只大小相近的细口白瓷瓶,可塞子上包裹着的布却颜色各异,杨妡寻到那只黄的,用力拔开木塞,一股浓郁的三七粉的味道扑面而来。
齐楚端来铜盆,齐韩用帕子将黏连在血肉上的布条洇湿,再用剪刀小心地挑开。饶是他的动作已非常轻柔,可血液仍是澎涌而出,顺着手臂往下淌,在魏珞麦色的肌肤上留下道殷红的印迹。
杨妡捧着药瓶不敢直视伤口,只盯着铜盆,每绞一次帕子,盆里的水就红一些,到后来竟然变得暗红一片,也不知到底流出多少血。
正思量着,忽听齐韩沉声道,“药!”
杨妡忙把瓷瓶递过去,齐韩对准伤口往上撒,只听魏珞“嘶”倒抽一口气,胳膊也颤抖了下。
想必是疼极了。
杨妡偷眼瞧去,正见他咬着下唇,额角一层薄汗密密地散发着光芒。
齐韩动作极快,见伤口血已止住,用细棉布一层层绕上去包了个严严实实,又嘱咐道:“明天这个时候来换药,记着千万不能沾水,也别用力太过崩开伤口。这几天多用点补血养身的汤水。”
魏珞“嗯”一声,摸索着从怀里掏出块碎银扔在案台上,“我没空来换药,你把药给我,我自己换。”
齐韩将瓷瓶里药粉倒了大半在纸上,刚包好,忽地想起来,“你要是不怕疼,我这里有药膏,药膏止血生肌效用更好,就是粘劲大,往下揭的时候要费些力气。”
魏珞淡淡道:“一并给我吧。”说着将撸起的袖子放下。
杨妡这才注意到,春寒料峭的二月,他竟然就只穿着一件单衫。
齐韩找出药膏,与药粉一块交给魏珞,又细细交代了用法,正掂起戥子称碎银,魏珞已掉头出了门,连个“谢”字都没有。
透过门缝,杨妡瞧见他解开马缰绳,翻身跨坐马上,扬起马鞭用力挥了下,根本没将齐韩的嘱咐放在心上。
齐韩也看到了,摇摇头道:“这些人就爱逞勇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