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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一个世家公子的手。

    十八娘轻轻地扯掉头发,没有说话,李子期心知她心疼了,忍不住笑了笑。

    等到两人都准备好了,日头才不过刚刚升起。如今恰是春日,四处百花齐放,马车行走在路上,都能闻到阵阵花香。还有那卖花的小童,用竹篮子提着,一边走一边唱着歌谣。

    李子期坐在马车里,他腿长脚长的十分的憋屈,因此平日里甚少坐马车,不由得有些坐立难安。

    镇平王府与沈府隔得并不算太远,十八娘下车的时候,沈庭正蹲在大门口,嘴里头还衔着一根草在嚼。

    一见到马车,呸了一声,将草根子一扔,迎了上来,围着十八娘转了一圈儿,眉头紧皱的,“子期,你没有欺负十八娘吧,怎么瞧着,她不是很高兴呢?”

    李子期也是一脸茫然的摇头,两人仿佛是瞎子问聋子,对牛弹琴。

    十八娘见到沈庭,倒是开心起来,“哥哥,程姐姐喜欢吃红豆饼,城南有一家点心铺子,她最喜欢画着梅花的那种。”

    沈耀倚在门口一听,忍不住笑出声来,“十八娘,你坑我买了那么多胭脂烧鹅,又想坑阿庭去买红豆饼,真是太坏了。”

    沈庭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不就是红豆饼吗?买它十框八框的,能花得了多少钱!买!不过英娘才捎信给我,说她喜欢吃卤猪肘子,怎么一下子又变红豆饼了!”

    十八娘和沈耀对视一眼,都哈哈大笑起来。

    这程处英也是一个神人,比秦昭要不客气多了。

    这才离家两三日,十八娘就仿佛离开了许久似的。走到堂中,沈泽已经在上座等着了,看到二人,只是面带笑意的点了点头。

    众人见了礼,沈泽则留了李子期在前头续话,秦昭和沈琴陪着十八娘一道回了寻梅院。

    这里还保留得好好的,和十八娘走之前差不离的样子。

    “十八娘,你哥哥的任命下来了,我们怕是过不了些日子,就要去任上了。”

    才一坐下,秦昭就忍不住开口道。她如今有了身孕,早走总比晚走好,若赶上她刚生了孩子,沈耀就要外放,那她可就去不了了。

    “这么快?去哪里?是个什么官儿。”

    “去太原府,晋阳县。说起来我长这么大,还是初次离开长安呢!这一路上,也不知道该准备些什么,心中实在难安,见了上峰该送什么礼儿,也是头疼,这两日得了信,就没有睡好过。”

    晋阳啊!沈泽替沈耀选的这个地方,当真是意味深长。当年唐王李渊,就是在晋阳起兵的。

    “嫂嫂,你的父兄可都是官儿,还用担忧这个,问上一问,可不就行了。再说了,这世家的关系还不就是绕来绕去的,虽说大楚开了科举,可是寒门子弟到底太少,就算考了状元,也就听个响水就没了。嫂嫂去了晋阳,抬头一看,指不定都是自己个亲戚呢。”

    秦昭一听,也不慌了,“你说得有理。不说别的,太原王氏就在那儿呢,指不定我一瞅,个个都长得像王九。瞧我,还没有问你,那李家到底怎么样?”

    十八娘叹了口气,“穷斗!王妃是个不理事的,不用晨昏定省。两个侧妃都穷得吃不起饭了,还斗得起劲!一群打秋风的在一旁瞎吆喝。老太太虽然待子期不错,但是到底是姓萧的。”

    秦昭颇有些同情的看着十八娘,“真是难为你了。没有一个省心的。”

    十八娘摸了摸她的肚子,笑道:“你当谁都有你这么好命,有个省心的小姑子,早就替你把宅子打扫得一干二净的。”

    秦昭的确是命不错,沈耀对她很好,才进门没有多久又有了身孕。前头里没有婆婆要伺候,后头婆婆要进门了,她又跟着夫君外放了,可不松快!

    就是,嫂嫂你知不知道,你的公公,正打算拉着全家,朝着作死的路上,一去不回头了!

    姑嫂又说了些话,安抚了下沈琴,就去了正厅用饭。这场归宁宴,极其丰盛,气氛也是少见的和乐,因为沈泽没有抛出什么惊雷。又有沈庭和沈琅互怼打科,让十八娘差点儿觉得,他们就是这么简单幸福的一家了。

    可惜,在坐的人,身上或多或少的都藏着些秘密。某些秘密一旦是戳穿了,整个大楚都要掀起血雨腥风。

    “耀儿,子期,十八娘,跟我来书房一下。”用过饭之后,沈泽立马就开口了。

    十八娘叹了口气,看了李子期一眼,看来,终于是要跟她摊牌了。

    沈泽的书房看起来一尘不染,每一本书,每一卷画都用纸包好了,放得整整齐齐的。他走道博古架子旁边,不知道在哪里按了一下,突然之间,墙上就冒出了一个黑色的暗门。

    三人都没有说话,跟着沈泽走了进去。

    这一进去,又看到了一间书房,在这书房的墙上,挂着一张极其细致的舆图。而在舆图上面,密密麻麻的标示着每一个郡县的官员之间的关联派系与辛秘。

    沈泽这吏部尚书当真不是白当的啊!

    “说吧,李子期你不是镇平王府的血脉,与唐王府又有何联系?而父亲你,与唐王府又又何干系?”

    第一百四十一章 子期身世(一更)

    李子期惊讶的睁大了眼睛,随即苦笑道:“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我一直想与你说,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我与镇平王府的纠葛早就理不清了。”

    沈泽一听,点了点头,“的确,当初胡马踏平唐王府,赵义明面上遣镇平王率军救援,暗地里却让他痛下杀手,唐王府家眷惨遭灭门,可谓与你有血海深仇,可是,他们却养大了你,当真是孽缘。那日在书房里我没有来得及细问,是谁救了你。”

    十八娘简直听得胆战心惊,李子期果然也是唐王府遗孤。

    李子期突然弓下身子,将自己抱成一团,坐在了密室的一个角落里。

    “我的母亲,是唐王儿子李世民的一个胡姬,因为身份低微,只住在院子里的一个偏远角落里,鲜少有人认识。那时候,镇平王眼睁睁地看着唐王府的人一个一个的被屠杀殆尽。终于在最后一个房间里,发现了我的母亲,那时候她正在生产。”

    十八娘看李子期一张白净的脸越发的没有了血色,赶忙从桌子上倒了一杯热茶,塞到了他的手里,然后轻轻地坐在了他的身旁。

    “镇平王与赵义说起来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