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道:“你们快些坐下,站得这么高,唬得我心慌,秋菊要伺候老夫人,只得我一人过来了。”
春意见她如此说,也不多礼,便又另叫了小丫头拿了干净的碗筷来:“咱们才刚准备开吃呢,先拔些出来留给秋菊。”
后又记起左老夫人房里新添了两个大丫头,遂问道:“姑娘,冬梅与春桃可要备下些?”
几人与新提上来的那两大丫头不熟,便想向木柔桑讨个主意。
木柔桑想都没想,便道:“都是用心伺候咱外祖母的,也不分什么里外亲疏,都捡些。”
想了下又道:“春意,你去取了碎银子再去跑一趟厨房,另拿了咱家里送来的腊兔肉过去,叫厨房的婆子另备一席送去给秋菊她们几个,这些原是给你们置下的,哪里够分。”
☆、第240章
第二百四十章
春景见她喝了杯小酒,脸色瞧上去没刚才那般子吓人,拿起桌上的酒壶晃了晃,问道:“姑娘,可还要添些酒?”
“再给我斟些酒。”
木柔桑心情本就不好,碰到酒这玩意儿便想多饮几杯,只恨不得一醉方休,方才不会因他而扰了自己的清梦。
春染在一边扯扯春景的衣袖,示意她不要给木柔桑多喝,并劝道:“姑娘,不若吃些东西再喝,可好?”
说着便要去撕些酱兔肉与她,木柔桑闻言摆摆手,说道:“给我些酒吧,天寒,多喝几杯无事。”
“姑娘,空肚子喝酒怕是会上头。”春染还想再劝。
木柔桑已自己从床沿站起来,欲自已动手倒酒,幸得春意手脚快,忙端了酒壶到她跟前,轻笑道:“要不姑娘再喝一杯吧,这桃花酿虽有些甜香,可是后劲很足呢。”
她实在提不起兴头去跟大家瞎闹,只想借酒浇愁,偏生越浇这心儿越是痛得利害。
春意很是担心,又望向春染,见她微不可察的摇摇头,只得按心中的话语。
木柔桑从春意的手里夺过小酒壶,拿到手里发现酒壶轻了不少,苦笑道:“你们几个玩得快活,连酒都不想让我喝了么,春染去启一坛子新的,我记得带了不少过来,明儿再捡上几坛子,各个房里送去些。”
一双俏皮黑眸里裹着浓浓的担心,只是因有夏雨这个外人在,她不好开口劝说。
“无妨,你们自去玩乐,我歪在边上看着便行。”
说完她一口饮尽杯里的桃花酿,又打了一个酒嗝,脸上升起一抹娇红。
“姑娘!”
春意想把酒壶拿过来,那边的夏雨吃笑道:“原来姑娘同老爷一般,都贪这杯中物,到底是亲舅外甥,旁人真正是比不过的。”
春意闻言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又听得春染说道:“罢了,我先去启一坛子酒,正好顺路去趟大厨房,春意,你就留在屋子里伺候着姑娘。”
春染见了心里烦躁得狠,恨不得自己替了木柔桑受那煎熬,她与春意最是知苏瑞睿与木柔桑这些年的牵扯,岂是一两句话能开解得了的,只能待日后慢慢劝解。
一边想着一边穿了鞋出了房间,春意也拿了小碟子坐在木柔桑床前的木榻上。
“好啦,你去同她们玩闹,元宵佳节可是不兴屋里冷清的。”
木柔桑见她坐在那里,心里有些不自在,小女儿家的情伤哪能容人轻易知了去。
春意见自家姑娘赶开她,也只得做罢,拿了碟子坐到对面的罗汉床上。
木柔桑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只知道自己终于醉倒了,也终于不用想那可恨之人......
半睡半醒间,只觉得头晕脑闷,舌干口燥,人好似要飘了起来,一时脚轻头重如倒悬一般。
及至四更多时,到底还是发烧了,一时脸色烧得通红,又呓语不停。
春染因不放心她,便拿了被子在床前的木榻上打地铺,正心事重重,碾转难眠际,听得木柔桑似喊要水。
忙披了衣起来又挑亮了灯,这才挑起绸帐轻问:“姑娘,可是要喝水?”
连问了三遍也不见木柔桑回应,心下奇怪。
便把帐子挑开些,俯下一看见木柔桑脸色红如火,伸手一摸手猛地一缩,她的额烫得吓人,春染着实下了一跳。
转头向着对面的罗汉床急喊:“春意,春意,快起来,姑娘,姑娘发烧了。”
自两丫头伺候木柔桑以来,从来没有见她真正生过病,唯一的一次也不过是因木槿之的事而累倒过。
春意也因木柔桑的事担忧了许久才慢慢入睡,正半睡半醒间听得春染又急又惊地喊她。
再一听,说是自家姑娘生病了,吓得她一骨碌从罗汉床上爬起来,不及穿鞋胡乱扯了一件衣服披身上,立即跑到木柔桑的床边。
伸手放在她额前一摸,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啊,这可如何是好?怎会如此烫人,先前不是给姑娘喂了醒酒汤吗?”
“也不知姑娘在外头遭了什么罪,真是老天不开眼,这贼老天,太可恨了!”春染恨恨地骂道。
又在心底提醒自己不能慌,转头颤抖着对春意道:“你快些穿了衣服去把柳姑姑找来,我去拧了帕子先给姑娘擦把子脸,小心些,莫要吵到老夫人了。”
春意听了也顾不上衣袄穿反了,胡乱套了条裙子扯上根腰带系上,忙边跑出门边扯鞋后跟,只恨不得自己两肋生翅能快些把柳姑姑请来。
春染则又把春风与春景叫了起来,室内虽乱成一团,但都是小心不弄出声响,到底不愿旁人知道自家姑娘的心思,免得落了人口舌,还不是给木柔桑添堵。
很快,柳姑姑跟着春意上气儿不接下气儿的跑了进来,一见木柔桑烧得两颊绯红,整个人似从水里捞出来的,嘴上连连道:“造孽啊,真是造孽啊!”
又见得木柔桑似有些咳嗽,转过身绷紧脸吩咐道:“春染,你去寻些生鸡蛋来,春意,去拿些烧刀子过来,春风去准备一只小银酒杯,春景,在外间多生几个碳盆子,再把窗户打开些,另外再打些热水来。”
几个没经过事的丫头有了主心骨,这做起事来有条不紊而又动作迅敏,又叫了另外的小丫头去取来给木柔桑替换的里衣裤。
很快几丫头便把东西取来了,春染拿着鸡蛋过来,急不可待地问道:“姑姑,快些告诉我这个要怎么用。”
柳姑姑正与那些小丫头帮木柔桑换了一身汗湿的衣裳,又轻喊:“姑娘,醒醒,可觉得哪里难受?”
木柔桑总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只觉得眼皮子似有千万金重,她想费力挣扎却无计于事,只感觉到自己周边有许多人在晃动,嗓子如锈刀子挫过般疼痛。
她想告诉春染,她快要渴死了,却又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如有一只诡异的大手死死堵在嗓子眼,偏又挠得她难受,只想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