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绯抬眼扫过去,眼皮狠狠一跳。
这一晚,她的心,就像在冰与火里滚过一样,冷热交替。
周锐胁迫她时,她的心坠入冰渊。
周锐穿上无菌服出来时,她的心,就像跌进了岩浆里。
那薄如蝉翼的无菌服,空荡荡地挂在周锐身上,不宽松,但他行动时,布料勾勒出的线条和形状绝对清晰。
她看见他胸膛的形状,看见他双腿的模样,就不由自主地想象着,无菌服里面,他的身体,不着一缕。
他转身时,无菌服紧贴前身,腰腿间的神态,呼之欲出。
余绯移开眼,又不经意瞟了一下。
心跳疯狂了……
呼吸紊乱了……
“医生,”周锐的嗓音很沉,语气不太好,“可以手术了吗?”
他站得近,如笔直的树,屹立挺拔。头顶的白光,在他身上肆意描绘,镀上一层光。
“可以,”余绯低头,“但还要给你拍个片。”
余绯带周锐拍了x光,确定了他受伤的程度和位置,看见了留在他身体中的弹片,并在短时间内,确定手术方案。
然后,在消毒室进行全面消毒,换上无菌手术衣,戴上口罩,手套……
一系列准备完毕后,三人进入手术室。
余绯检查器械,确认妥当之后,对周锐说:“脱了衣服,上床。”
顿时一静。
她一愣,看向周锐,惊觉失言。分明是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话,她曾经对无数病人说过,可这一回,不知为何,就是生出难以言说的暧昧。
巴彦眉头紧蹙,对余绯充满警戒,护犊子一样护着周锐。
而余绯,在一霎那的尴尬之后,变得坦坦荡荡,反而衬得周锐和巴彦扭扭捏捏。
“不脱衣服我怎么给你做手术?”余绯直直地看着周锐。
隔了半秒,周锐开始解无菌服的带子,松垂的衣领散开,露出宽厚的胸膛,还有性感的锁骨。
余绯目不转睛地看着,突然听见“唰”一声,然后眼前一黑。
周锐单手扯下无菌服,向她一抛,无菌服罩在了她的头上。
余绯微怒,伸手把无菌服抓扯下来。
而周锐已经躺在了手术台上,盖上了无菌单。
他平躺着,柔软的被单,轻薄地描摹着他的身体,曲线起伏,时而刚硬,时而幽深。
半掩的胴体,如同还未完成的大理石雕像,处处彰显暗藏的力量。
余绯有些呆,她慢慢地走到手术台前,拿手术孔巾盖在他即将手术的伤口上,再准备麻醉,给手术区域消毒。
注射麻醉药之后,她用镊子夹着棉花,浸了消毒的酒精和碘酊,涂在周锐身上。
他伤的是左肩,消毒的区域是左胸、左肩和左臂。
她用柔软的棉花,慢慢地擦过他的身躯,触及之处,他的每一寸皮肤和肌理,都微微紧绷。她看见他的人鱼线、腹肌,在无菌单下,若隐若现。
消毒完毕后,她看向巴彦,神色有些惊慌,“遭了……”
“怎么?”巴彦周身都被手术服包裹着,看起来又壮又大。
“备用的鞋套忘记拿了,就在门口,你帮我拿一下。”
巴彦迟疑,站定不动,“你别耍花样!”
余绯面色沉肃,庄严虔诚地说,“我进入手术室之后,从来不耍花样!”她抿唇,“我已经消了毒了,不能出去。万一我离开了,他出了状况,你来负责吗?”
巴彦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周锐,一咬牙,说:“我去拿。”
他恨恨地走出去,一脚刚踏出去,余绯急速跟上,无声地把门一关,将他锁在了门外。
趁他和周锐还没有察觉,她拿了绷带,回到手术台,看了眼周锐露在无菌单外面的脚丫子,用绷带快速缠了几圈。
她行动利索,捆绑很有技巧,短时间内,已经处于上身麻醉状态的周锐挣脱不了。
紧接着,她把他来不及挣扎的手也捆上,看着他脸色陡然变得阴沉。
她优哉游哉地揭起无菌单一角,再猛地一掀,男人古铜色修长的躯体,一览无余地暴露出来。
她看见他浑身一颤,紧绷的肌理鼓鼓的,非常遒劲。
还有那双腿间的那一捧……让人热血贲张。
这具身体比她看过的任何一具都更好看。
胸膛腰腹精实有致,宽肩窄腰,上身呈倒三角,匀称有力的腰臀,仿佛大理石雕刻,笔直的双腿,充满爆发力……
这才堪称绝色!
她以前看过的那些躯体,全都成了庸脂俗粉。
她用目光逡巡着他,眼神清明,欣赏、赞叹。
尤其是他古铜色皮肤上,那些斑驳凹凸的伤疤,让她脑子里充满各种幻想。
全是性感的想象。
她伸出手指,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大腿。
在列车上,当他的腿无意间触到她的膝盖时,她就想亲手摸一摸了。
手感有些硬,温热又有弹性。所触之处,腱子肉慢慢绷紧。
她轻叹一声,迎上周锐的眼睛。
很意外,他很平静,既没有被轻薄的愤怒,也没有被亵渎玩弄的羞辱。
他的神色,甚至还有些玩味,与余绯势均力敌地对峙着。
就如一头猛虎,虽被困于囚笼,可依旧是一头虎,等笼一开闸,就会反扑。
仿佛那被困之时,只是他休憩自在的状态而已。
余绯放开手,想了想,拿出手机,调了光、对准焦距,“咔擦”一声,把周锐拍了下来。
周锐目光凌厉地看过来,冷声问:“什么意思?”
余绯放好手机,换了一双无菌手套,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脸。
周锐迟钝地偏头躲开。
余绯擒住他的下颌,轻笑,“你不是很能耐吗?你不是还拿枪威胁我吗?你不是还恐吓我吗?现在落到我手上,还不是让我为所欲为!?”
周锐不怒,反勾唇轻笑,“你想怎么为所欲为?就拍一张裸.照?”
他的麻醉还未完全奏效,手臂也能动,但就算挣扎,也无济于事。